“这……皇上喜欢吃，于是就吃了。”
那常在这问的是什么话！她烤了羊肉不假，但吃不吃，那不是皇帝自己的事情吗？她只是一个嫔，难道还敢逼皇帝吃东西吗？
“哼，你倒是会推脱。”卫炩好像一点也没听她的回答，自顾自高傲抬头说着。
这……那常在该不会是个疯子吧？豫嫔使个眼色，想让人去求援。但她身边全是甄嬛挑去看着她别惹事的人，乖觉至极，早就有人告诉了殿里的皇帝，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皇上有旨，本宫自然要听从。”见有人去通报消息，豫嫔终于觉得有了底气，她本来也不是什么软脾气的人，被卫炩这么莫名其妙又高高在上地指点了半天也不痛快，就不轻不重地顶了她一句。
“你若劝不住皇上，大可以来告诉本宫，你一味纵着皇上的性子乱来，就是肆意隐瞒，居心不良！”卫炩突如其来地义正词严。
豫嫔终于忍不住了：“羊肉是皇上自己要吃的，本宫又该怎么样？啊？那常在还说劝不住皇上就可以告诉你，你是什么人啊，皇上就要听你的话吗？本宫就要把皇上的饮食全都事无巨细告诉你吗？还什么肆意隐瞒，你是谁啊，你应该知道这些吗？”
正在豫嫔跳脚骂人的时候，皇帝缓缓走到了她的身后。
皇帝倒不觉得豫嫔的举动有什么无礼，他畏惧蒙古势力，本来就对豫嫔宽松些，而此时此刻，豫嫔简直是他的嘴替，说出的一句句全是他想对着卫炩吼出来的话。
你算什么东西？处处都管着朕，哪里都要听你的安排，穿个朝服，你的朝珠比朕的都大；走在路上，你堂而皇之站在中间；你想说就说，朕却要看你的脸色？
朕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听你指挥！
但不知为什么，这些话，他只能憋在心里，只要一面对卫炩，他就不由自主地嘴巴顺从起来，想要发泄，只能通过肢体动作。
所以，只要一离开卫炩的视线，他就总想通过放纵自己来体会难得的自由，卫炩越是步步紧逼，他就越想张狂放浪，连自己的身体也不顾了。
如果要在卫炩的管束之下过一辈子，那长寿还有什么好处？徒然延长痛苦罢了。
但他还是不受控制地抬脚走向了卫炩：“你怎么来了？朕不过吃了点羊肉，并无大碍，你放心。”
“臣妾侍奉皇上多年，从未见过皇上如此暴食。”卫炩信誓旦旦。
皇帝脸皮抽搐了两下，他就吃个燕窝，卫炩就说燕窝华贵；这次他就普通吃个羊肉，这“暴食”的罪名就扣上来了？
但他老老实实地回答：“可能是今日疲累，偶尔松泛松泛。”
卫炩显然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皇上吃什么，臣妾是不敢多言的，只是嫔妃们为了满足皇上的一时口腹之欲，给您进了嫩烤羊肉。羊肉性热，半生不熟，皇上又向来体虚容易腹泻，臣妾实在是担心皇上吃了之后再度——”
“行了行了行了你闭嘴！”
皇帝感觉自己的脸被卫炩扯了下来，当成抹布把整个宫里的地面擦了一遍。朕不就是腹泻过吗？那还不是因为你的编制点心，能不能别提了！
你你当着所有人提这件事，还说朕体虚，你怎么不再大声点呢？干脆让所有人都听到，干脆把那个“正大光明”牌匾也撤下来，换成“皇帝体虚”呗？
“朕明白你的心意，不过朕刚才说了，这事，也就过了吧！大白天的，各自回宫去！”
皇帝觉得自己已经给足了卫炩面子，这么闹了半天，还让她自己回宫，不提处罚。为了满足自己的面子，皇帝自动把自己的窝囊美化成了“顾及卫炩怀着孩子不容易”。
但卫炩显然不依不饶。这时，容珮小声提醒了一句：“主儿，三宝拿着您炖的滚滚烫的鸡汤，快让皇帝趁热喝了吧！”
她不敢再出头，但可以催主子出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