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缇这回，连装都不装了。他的厌恶，摆上了台面。
李氏缓了口气。
地上跪着的殷莳低头，勾唇笑了。
唯独老夫人皱眉，极为不悦，她看向沈缇：“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有你说教的余地。”
赵春月站在一旁，看着少女不卑不亢的模样，她好奇，少女在盘算什么。
毕竟沈缇拒绝了，林识意若还要硬上，那就是自取其辱了。
老夫人看似维护自己的外孙女，实则是想以婚姻一事按住了林识意。
林识意嫁给了沈缇，那些家业钱财就是沈家的，自然就没有讨要一说。
这个办法，可算是两全齐美了。
沈缇噗通就跪了下来，就跪在了殷莳一侧，扬起脖子，耿直道：“祖母，您也瞧见了，她打了我，这样的女子，刁蛮任性，我不要。”
他就不信他不娶林识意，谁还敢要她。
今日必须给她一个教训。
林识意故意说道：“外祖母，您也听到了，表兄说了这句话，之前的事情，不做数。既然表哥喜欢殷家表姐，不如就此定了亲，皆大欢喜，如何？”
李氏眼睛亮了起来，她的外甥女殷莳乖巧听话，比起林识意，不知强了多少。
她有意答应，可老夫人的脸色由青转白，“我说了，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可由晚辈自己做主。”
“可表哥喜欢呀。”林识意说道一句，看着地上跪在一起的情人，冷笑道：“表兄，我在成全你，日后不用在我面前虚与委蛇，不用哄着我这个刁蛮的姑娘了。”
沈缇气疯了，被这么一提醒后，猛地站了起来，“林识意，你故意给我下套。”
林识意眼中满是失望，“我只是激出你的心里话罢了。表哥喜欢表姐，正好。外祖母，您也听到了。表哥心中有人，我就不掺和了。您与舅父说一声，我及笄了，也该嫁人，将我父母留给我的东西打理出来，日后就是我的嫁妆。”
李氏也彻底明白了，合着原来是故意下套。
老夫人不高兴，声音转为强硬，道：“二郎，此事是你的错，那就算磨炼表妹，也不该丢下她一人，还不快道歉。”
沈缇神色微变，眼中的犀利很快也被歉疚取代，温声说道：“表妹，是我不对，对不住你了。”
“对不住我什么，对不住特地丢下我，转头夜会表姐吗？”林识意冷笑，她是一点都没有觉察到沈缇的愧疚。
还是演戏。
还是算计。
“林识意，注意你的言辞，我不过是去送药，哪里是什么夜会。”沈缇再度被刺激到了，震怒道：“你引着外人进来污蔑表姐，是何心思，你别以为你给表姐泼了脏水，我就会怜惜你。”
“东风。”林识意又喊了一声。
沈缇眼皮一跳，双手捂着脸，东风坏笑一声，抬脚踹在他的膝弯上，沈缇惨叫一声，狼狈地跪在了林识意面前。
“造反了、造反了，林识意，你要打死你表哥吗？”李氏再度叫了起来，扑过去抱着自己的儿子，“人呢、都是死人吗？仆人呢，快来抓住你这个野蹄子。”
“林识意，你……”沈缇咬牙切齿。
林识意低笑一声，低头看着疼得龇牙咧嘴的沈缇，“表哥，好好说话，我不是要你怜惜我，是要让你看清楚，我已经看够你这张脸了，我不喜欢你，收起你的自恋。”
李氏骂道：“你个小贱人，你想干什么，沈家养你，你就这么对沈家吗？”
林识意张嘴：“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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