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府侧门处,身着华丽的小妇人,领着一位头戴帷帽也难掩婷婷身姿的女子出来,看到停着的马车时,眼中艳羡一闪而逝。
她是谢家二房的少夫人,这样规制的马车,除了长房老夫人,无人用得起。
可时家姐姐刚回京没几日,出行便可随意驱使这样的马车,可见魏家对她的宠爱,不减当年。
谢四少夫人也不是看不清形势的人。如果前段时间还觉得时姐姐和离回来,是命运多舛,岁月不厚待美人。
那么现在来看,未尝不是否极泰来,更大的造化在等着她。
毕竟当年,如果不是魏老夫人不喜体弱多病的时姐姐,一手阻拦了她与魏主的婚事,魏主现在身边也不会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谢四少夫人忍不住握住时姐姐的手,低声道:“姐姐你还有什么想不开的,莫再逃避了……”魏家表哥多年未娶,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何况,时姐姐在外受了那么多年的苦,还不懂嫁一个好人家的重要性吗。
以前,时姐姐来谢家玩耍,谢家大夫人、老夫人看在时姐姐从小在魏家长大总是要问一句好。
现在却连大门都舍不得为时姐姐开,大伯母更是问都没问,不就是看不上时姐姐和离的身份,觉得魏家不会接受时姐姐为主母,就是纳也是妾。
谢四少夫人偏偏不信邪,她的时姐姐这样好,怎么不值得该是她的人等下。
再说当年也不是时姐姐要嫁,是魏老夫人棒打鸳鸯。
如果时姐姐当年嫁给了魏主,成了魏家当家主母,今日谢家老夫人还敢如此忽视时姐姐来访吗?还不得好好招待着?
所以她时姐姐就该主动一点,闪瞎汴京城狗眼看人低的那些妇人:“如果表哥没有心,何至于这么多年身边都没有人,表哥心里有你……”四少夫人声音更低了。
时锦没有答话,柔软的手覆在姐妹的手背上,神色隐在帷帽下。
在踏入京城的那一刻,曾经的一幕幕涌入脑海、锥心刺骨。可那时候的她不敢赌,更不敢问,她深知身体孱弱的她撑不起魏家主母之责。
魏老夫人趁表哥出门,不断暗示她出嫁,身边伺候她的人,也不再尽心,姨母多次为她和老夫人发生冲突,让本就寄人篱下的她,处境更加艰难。
她一气之下,一心出嫁,却让自己陷入了那样的境地,最后狼狈地和离收场。
岁月加注在她身上的命运太多,再次回来,她知道一切都变了,她也不是当年一心想让魏老夫人认同的小姑娘。
当年的她还是太稚嫩了,斗不过老来成精的老夫人,看不懂她老人家使的手段,拿自己的婚事赌气。
时至今日,她一定不会那么傻,该她抓住的绝对不会放手,该是她的人她也不会因为和离之身卑怯。
但这些不必说给别人听。
何况她刚到汴京城没几天,连那个人的面都没有见过,又怎么知道他是否还是曾经的样子,是否介意她成过婚,是否是在等她。
可就是没等她又有什么关系,他们又走到了一起。时过境迁,她心里那个人始终都是他:“每次听到你喊他表哥都好想捏捏你的脸。”
四少夫人闻言,立即跺脚。想不到时姐姐还是这样顽劣。她就叫表哥,一表三千里,攀不上也要叫,时姐姐能奈她何。
“表小姐,时候不早了。”
时锦上车。
车内别有洞天,四壁铺设着柔软的锦缎,中央摆放着一张精致的雕花小几,小几上摆放着茶具与点心。
这样的日子,她已经多年没有享受过了,哪里清高得起来:“少主回来了吗?”
“回表小姐,主子一直住山上,不回这边住。”
是吗?他也不是少主,而是魏家之主了,时间过得好快,一晃,多年没有见过他了。
那他知道自己回来了吗?
时锦摘下帷帽,一张艳而不妖的脸,清雅脱俗:“去天福寺。”姨母让两人一起回去,她又不是小姑娘,懂姨母暗示的意思,即便是妾又如何,何况,未必是妾。
……
陆府内。
林之念蹲下身,接过小儿子送过来的鬼工球,顺便抱住凑上来的孩子。
牙白的球身上缀着密密麻麻的金线。
林之念伸出另一只手,同样圈过大儿子,手一碰线,就知道这是真金:“谁给你的?”
“上次那个阿翁啊。”
陆戈问过:“是徐相。”他觉得徐大人比爹爹官职高,不算贿赂爹爹的人,就没有让在在送回去。
林之念没有想到是徐相,而且徐相这种审美吗?
但能往这样金贵的球身上缀这些多余的金线的人家不多,球的艺术价值荡然无存:“给你就拿着玩吧。”
陆在给娘亲,撒娇地往母亲身上靠,有些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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