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十姑肯定地道,“真好了!”
说完催促轿夫起步。
邵沉锋:“十姑奶奶慢走!”
随后回到巍山院,拉起贺芳亭细看。
贺芳亭被他逗笑,“你看什么?”
邵沉锋:“看你有没有被十姑奶奶欺负。”
贺芳亭挑眉,“怎么可能呢!”
气得快吐血又不敢吐的可不是她,是邵十姑。
顿了下问道,“你遇着她了?她没告状?”
一旁的孔嬷嬷有些不安,不管怎么说,邵十姑始终是王爷的长辈,她若告个刁状,只怕王爷心里再不愿也得给她脸。
邵沉锋笑道,“她告她的,本王又不受理。”
贺芳亭斜睨他一眼,“为何不受理?”
邵沉锋:“因为十姑奶奶有了春秋,头脑昏昏,尽说胡话。”
孔嬷嬷听得抿嘴一笑,叫上侍女们,静悄悄出去了。
人家夫妻俩好得蜜里调油,不用她瞎操心。
屋里,邵沉锋揽着贺芳亭,一道坐在软榻上,“你好生养胎,不想见的人都不必见,放心,没人敢硬闯巍山院。”
贺芳亭笑道,“偶尔见一见,就当解闷。”
孕期还长着呢,她总不能一个外人也不见。
邵沉锋柔声道,“随你,若有麻烦事,都推给我。”
贺芳亭:“好!”
话锋一转,忽道,“我那好舅舅,大约已经收到了我的密信。”
她写戏本子的才情,都用在了给皇帝写密信上,还给公羊先生伪造的密折润了色,显得更加合情合理。
邵沉锋:“算着脚程,前几日就该收到,他定然很欢喜。”
夫妻俩四目相对,心照不宣地笑了。
皇帝确实已经收到,极其震惊。
“顺安身怀有孕?!”
李荣贵拿着信纸,惶恐地回道,“是!”
他也想不通,顺安公主怎会怀孕,她不是十多年不曾有孕了么?
还是说,江止修不行?那谢姨娘怀的孩子,难不成真是方山长的?江止修当了活王八?
皇帝抢过信纸自己看。
“舅舅,顺安有一釜底抽薪之计。邵沉锋无子,顺安若能侥幸生下男丁,便是镇北王府世子,则镇北王府尽入舅舅之手”
这密信很长,满满当当五大张,皇帝仔细看完,神情莫测。
沉默许久才道,“你说,顺安可不可信?”
李荣贵深深低下头,“奴婢不敢妄言!”
这么大的事儿,他一个太监哪敢乱说话。
说可信,万一实际上不可信呢?皇帝非砍他头不可。
说不可信,万一可信呢?皇帝也得砍他的头。
伺候这位皇帝他有经验,宁愿显得蠢些,也不能聪明。
何况,可信不可信,皇帝心中定然有决断,又何需他多说。
皇帝笑骂,“越老越滑头!”
李荣贵:“奴婢不敢,奴婢,奴婢就是蠢!”
皇帝:“安世杰的密折呢?”
李荣贵赶紧呈上。
皇帝展开,与贺芳亭的密信对照着看,感觉都能对上。
贺芳亭并没说邵沉锋、邵家怎么欺辱她,但满纸都是怨愤。
而安世杰的密折里,详细地说了邵沉锋专情于前妻简王妃,对简家十分照顾,纵容简家挑衅贺芳亭,简家还在北安城众多百姓的注视下,逼着贺芳亭奉简王妃的灵位入王府。
贺芳亭坚决不从,还抬出了皇帝、朝廷,简家最终并未得逞。
但她与邵沉锋势成水火,难以相容,只是她爱面子,邵沉锋又畏惧朝廷,因此夫妻俩常在人前装恩爱,背地里不知吵了多少架,甚至还动了手。
简家想将简王妃的族妹简玉娇塞给邵沉锋,邵沉锋欣然纳之,却被贺芳亭坏了好事,两人更是针尖对麦芒,彼此怨恨。
邵沉锋屡次以无子休妻相威胁,贺芳亭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给他下了药,也是贺芳亭运气好,没多久就有了身孕。
之后,贺芳亭挟孕肚以令邵沉锋,在镇北王府挺直了腰板。
邵沉锋膝下只有一个女儿,的确很想要儿子,因此对她百般忍让,看在外人眼里,都以为他们鹣鲽情深,简家背地里骂贺芳亭勾了邵沉锋的魂,也骂邵沉锋薄情无义,不念旧人。
最后,安世杰在密折上说,顺安公主若真能生下男丁,必定母凭子贵,掌控半个镇北王府,若生下女儿就惨了,邵沉锋肯定跟她算账。
皇帝放下密折,叹道,“顺安真是命途多舛,两任夫婿都非良人。”
贺芳亭对邵沉锋有多厌恶,他是知道的,竟然为了怀孕给邵沉锋下药,可见处境有多艰难。
他没有看错人,贺芳亭真的不曾辜负他的期望,没被邵沉锋降服,也没自怨自艾,反而用尽手段,想要成为镇北王府的主人。
这股不服输、不认命的劲头,还真有些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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