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琚颇为遗憾的叹口气。
“这条十八年后的好汉,你竟然如此脆弱?好吧,凌迟之刑,转给下一人!”
下一个匪徒嗷嗷直叫,“我招,我招还不行吗?”
“好吧,说来听听。”
“梅,梅秀贞,就城东那女人,她”
聂琚打断他,“不行!别人说过的不算!你要交待新的,真实的,有用的线索!”
匪徒汗流浃背,“是是,我懂了!”
他指向方才问话的豪绅,“他!他与我们有来往,给我们传递消息!作为回报,我们不动他家人,再送些钱财于他!”
豪绅慌了,“你别胡攀咬,绝无此事!”
不是在说拐子吗?怎么扯到他身上了?
匪徒举手发誓,“我说的是真的!我有证据!”
陆峤喝道:“有没有勾结,本官自会查证,绝不冤枉你们!”
后面的匪徒急了,公主说要交待新的内容,他们生怕到自己时,前面的人都交待完了。
他们也不讲武德了!
“穆家那疯子穆襄,他才不傻!三年前就帮我们盯哨了!别小看他,他狡猾着呢!”
“于家,于家二公子!他和他夫人都有参与!”
“前任刺史,他收过我们好处费!”
“还有陈刺史,他对我们睁只眼闭只眼,这,这是渎职罪啊!\"
陈刺史跳脚大骂,“你娘的,你个王八羔子!本官何时得罪你了?”
匪徒苦着脸,陈刺史是没得罪他,但公主要新的有用的消息,举报官员渎职,这也算吧?
聂琚恪守诺言,对于交待过的人,一律押入大牢,等候进京审判。
有位老人哭着替儿子求情,“公主,我儿不得己才落草为寇,求公主饶过他!”
旁边有人骂道:“呸!你儿子杀人时,你怎么不劝他呢?”
“我劝过,劝不住啊!可死者又不能复生,杀了他又有何用?我这把老骨头,还指着他送终呢!”
一中年秀士扬声道:“老伯的话在理!犯案之人众多,按律法他们都得死!但这又有什么意义?不是该宽容些吗?”
他道貌岸然,一副理中客的样子,百姓们有些发懵。
聂琚站在高台上,扬声喝道:“你这蠢物!本宫来告诉你,死刑的意义!”
“其一,死刑可告慰死者在天之灵!每个无辜枉者,他们都希望,害他们的人偿命!”
“其二,死刑能让被害者亲属好过些!送凶手下地狱,是对生者最大的安慰!”
“其三,死刑可威慑凶徒!若杀人不用偿命,凶徒将肆无忌惮,滥杀成风,世道大乱!”
国朝对死刑已是慎之又慎,每年判斩首者,都需经一道道复审,最由皇帝过目。
“至于死者会不会原谅凶犯,就让凶犯到地下去问吧!而人间律法,是送他们去见阎罗!”
聂琚说完,底下百姓大声叫好,就是这个道理!
有人调侃中年秀士,“要不我送你去见阎罗?不过你得留下遗言,说不追究我刑罚。哎呀呀,你怎么还急眼了?方才不是挺大方?”
众人怒骂中年秀士,“你他娘的!未知他人苦,却劝他人善!满肚子坏水!”
忙到天黑,匪徒交待的嫌犯大多落网。
陆峤顾不上休息,连夜审理嫌犯,府衙外挤满听审之人。
谢玄也未松懈,他安顿好聂琚后,带人去巡城。
聂琚躺在院中休息,今日她精神高度集中,疲惫不堪。
“怪不得大理寺的人冷漠,刑部的人愁苦,整日跟罪犯打交道,难免会这样。”
暖冬给她揉太阳穴,“但驸马是久经沙场之人啊,为何他一点都不凶狠?”
聂琚也觉奇怪,谢玄身上确实没有戾气。
院中被敲响,是长宁求见。
聂琚放她进来,抬眸问道:“你来做何?”
长宁耐着性子朝她行礼,“见过公主殿下。”
聂琚懒洋洋道:“你说你,没事跑博陵做什么?别说是为探亲,谁信啊?”
长宁怔然半天,方道:“我与公主说件事,我父亲踩着哥哥们的尸体上位。他表面上对我母亲哀悼思念,对我宠爱无度。实则,他背地里早就与人生下几个儿子,有人已经年满十五。”
聂琚微惊,“什么?你是说除了姜氏腹中,你还有弟弟?”
“是,但父亲将他们藏得极深,我也不知道他们的下落。”
“你为何要告诉我这些?不会只为诉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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