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林苑,寄澜亭。
今冬的飞雪断断续续,始终不见晴日。
皇上为让甄嬛开怀,特请她来寄澜亭联诗。
皇上的一时兴起,倒累得身子笨重的甄嬛出门吃风雪。
亭外两排宫人像木偶泥胎一样低垂着头,纷纷扬扬的白雪落了满身。
亭中火盆里的红炭噼啪作响,皇上贴在陵容身后握着她的手写字。
陵容仿佛还是初入宫的那个学识不多的小妃嫔,婉顺温默地陪着他演一场红袖添香的戏码。
“臣妾给皇上、娘娘请安,皇上、娘娘万福金安。”
皇上的落笔忽然用力,宣纸上“闲”字最后一点支出了“门”外。
皇上自去扶起了甄嬛。
陵容的身后一空,终于散去了刺鼻香粉味的闷热,透进来干净清新的冰雪之气。
檐流未滴梅花冻,一种清孤不等闲。
闲,本该是飘逸自在的字,偏是这样横平竖直,规矩死板的写法。
如今这一笔,倒叫束手束脚的一个字顺眼了。
“今日飞雪景色极好。
你整日闷在殿中,不如出来散散心。”
因在孕中,甄嬛未饰脂粉。
她额上晶莹的汗珠清晰可见,抬眸间,流露出化不开的清愁。
“臣妾处处惹人非议。
不出门,至少不会让四郎烦心。”
皇上微微屏气,“是朕不好,让你和甄家受了不少委屈。
但管家没有大错,朕不能贸然处置了管家。
嬛嬛,你且等一等朕。”
甄嬛嫣然浅笑,“臣妾只是自伤,没有怪皇上的意思。
前朝之事牵一发而动全身,相信到了合适的时机,四郎会还甄家一个公道。”
青玉笔杆“叮叮”地敲在百花琉璃的屏风上。
陵容清了清嗓子,“两种风流,一家制作。雪花全似梅花萼。”
甄嬛下意识接道,“细看不是雪无香,天风吹得香零落。”
亭中角落里,金珐琅九桃小薰炉上方升起缕缕缥缈的清雅梅香。
从古至今,骚客文人们写了多少关于梅和雪的诗词,便是说上整天也说不完。
联诗作对正欢畅时,一个灰衣内监匆忙来报。
“皇上,京兆府尹王大人求见。”
他虽有疑惑,还是撂下了陵容和甄嬛,先回仪元殿处理政事。
皇上走后,两人谁也没先开口说话。
陵容的眼睛微微扫过甄嬛的肚子,分明就是要快生的了样子。
宫中旧制,嫔妃怀孕满八个月,可以请家中女性亲眷进宫陪产。
甄嬛这次既没让两个妹妹,也没让嫂子进宫陪伴。
“最近皇上的精神不好,妹妹也没说提醒皇上看看太医么?”
陵容抿唇浅笑,“可能是冬日的缘故,最近本宫也不大精神。
太医最爱小事说大,让人听了担惊受怕的。”
甄嬛点了点头,“妹妹说的极是。”
她极目远眺,“瑞雪兆丰年。
想来无论是对我,还是妹妹来讲,明年都是个好年景。”
“桃花春色暖先开,明媚谁人不看来。”
十四个字一挥而就。
陵容歪着头注视着甄嬛的侧脸,随云髻上的水晶步摇轻快地摇晃。
“那借姐姐吉言。”
……
陵容解了披风进殿,魏德海跟在她脚后。
“昨日顾佳仪顾姑娘在京兆府门前击鼓鸣冤。
她状告管家胁迫她,构陷从前的羽林卫都统兼兵部侍郎,现下的甄将军甄珩。
管家大公子的官职虽然被皇上暂时停了,但管家根基还在。
京兆尹不想把事情闹大,就把顾姑娘收了监。
谁曾想一晚上过去,顾姑娘在牢里被人毒死了。
王大人怕事情闹大了不好收场,所以匆匆进宫。”
宝清和新杨替陵容卸了发髻钗环,陵容眯着眼,舒服地喟叹。
“本宫记得从前的京兆府尹是姓洛的。
这个京兆府尹和从前的京兆府尹关系如何?”
魏德海没反应过来陵容为什么要问这个。
他细思了一会儿,“奴才记得关系似乎还不错。
听人说两家祖辈有过儿女姻亲。”
京兆府的大牢若真能被人投毒,那王大人也不必做这个官了。
名妓顾佳仪击鼓鸣冤,满京城的百姓都支着耳朵听下文呢。
顾佳仪蹊跷身死,皇上还想要贤君的名声,管家非查不可。
此后数日,天朗气清。
朝堂上,皇上终于下令彻查当年甄家附逆一案。
虽然他说了务必公正,实事求是。
但帝王要查一桩旧案,本身就是一个信号。
无论是十年寒窗苦读,还是十数年的官场浮沉。
油滑的官员们想的不是谁清白,谁有罪,想的是自己怎么能在其中分杯羹或更进一步。
管家树倒猢狲散,无论犯案大小,都有人上奏揭发。
到最后,皇上也觉管家罪大恶极了。
管溪、管路下狱,管家女眷俱在府中幽禁,就等皇上一锤定音。
慌了神的祺婕妤求皇后,求皇上,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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