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有时候,一切来的就是这么的刚好。
嘴越硬,打脸时刻往往也来得越快。
“北魁师弟,若你真的有兴趣,在下可以与你过过招,正好我也想见识见识北斗帮主自创的《捉浪刀》的玄妙之处。”
看着路轩穿着一身已经微微泛黄的白色练功服慢悠悠地走了进来,站到胡越身旁甚至连架势都不用摆开,随手侧身一拳便将那块被胡越劈了一刀的木桩拦腰轰断。
北魁顿时人就傻了,自己几斤几两还是很清楚的,转身抱起自己的木桩便逃到了教场的另一边。
柳霖声看着路轩的面容有些出了神,而沈怜心则是自语道:“嘁,怂包一个,看来这南石帮以后也没多少日子好过了。”
“师妹,我是让你来领人的,不是让你来看热闹的。而且说话也注意点分寸,不要这么尖酸刻薄。还有别老是在阁中弟子之间拱火,刚刚两人要是真动手了,胡越师弟身上还有伤,肯定讨不了好的。”
“哼!就会说教,坏我一场好戏!有我在一旁指导,那臭小子不出三招就能被胡越放倒!”
“就会胡闹,师父要我们领胡越师弟去万方楼,刀法有凌风师傅教,但是还需要一门合适的内功心法。他又不是门派弟子,我看现在用的还是家传的吐纳法。如果不早点练内功,等到刀法定型后就很难再转修其他内功了。”
“路轩师兄,会有适合我目前身体状况的心法吗?”
胡越立刻问道,因为他很清楚自己身体的情况,寒毒未祛除,且不说功体的问题,万一内功心法刺激到寒毒是肯定会加重伤情的。
“放心,万方楼里的藏书众多,总有适合的。而且内功修行要早,基础才能牢固,这对于招式的修行也是相当有助益的。”
“好吧。”
听完路轩的话,胡越心里也明白,人家就差没把“你基础太差”这话直接说出口了。
而路轩此刻却是更加心急,显然胡越还不了解自己「归元气海」这种体质的特性,但他却是清楚的,照书中所说如果不尽早修习内功将气劲定性,在习武交手时会无形中不断吸收周围人外来的气劲用于填补其真空。
一旦体内气劲过分驳杂,那对于后续的内功修习将会造成极大的阻力。以至于到最后彻底无法掌控自己体内的气劲,一旦强行调动必然先致内伤,这种情况用药庐阎先生的说法就是——一个长命百岁的废人!
到时候若无天赐的机遇,习武是别想了,更别说还要是报仇。
胡越虽然不懂这些,但是对于这位还未出师便已在江湖上有口皆碑的大师兄自然是信服的。
“那走吧,要是拖太久就耽误午饭了。霖声姑娘,今天我还有事,日后你若想还讨教一番,待我伤势痊愈定当奉陪。”
“嗯?哦!那就来日再请教了!”
柳霖声的目光从路轩脸上抽回,也自然不敢强留,拱手点了点头后,目送了三人出门下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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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鹿群山之东有一岭,纵贯整个群岭的数十条山涧中在此汇聚,在此处陡峭的断崖山壁上挂成瀑布,名曰:飞流瀑。
洁白的水幕溅起的水花在岩壁之上映出一串虹光,细看之下,光影之间隐隐绰绰,岩壁之间藏着一条由内凿出的通道。
而山道尽头的山洞内,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正盘坐其中缓缓抚琴,而与之对坐的,正是一身白衣的欧平笙。
“平笙,可想好了?”
“机会难得,值得一试!”
“以己之夙愿强加于他人,可不像是你的作风。”
“此并非强加,我只是多给了他一条可以选的路。虽然如今事情还未浮出水面,但已经可以确定钟之岳前辈并非死于朝廷追捕。我们凌云阁没有介入的理由,走寻常路子怕是不行。往后胡越若是想要查明真相,若无足够的实力,就如蚍蜉撼树,毫无意义。至于师兄你的武学传承,算是顺便而已,不强求。”
“谨记,朝廷之事你别牵扯太深。跟那帮人玩,你玩不起的。”
“我只是从小散漫惯了,但从来不喜欢玩。世道不公,自有人提剑证道,当年你不也是这么做的吗?”
“当年的行差踏错,以至于如今枯坐于此,实属无奈罢了。可你莫忘了,这世道的改变不在你我二人之间,而是在万民心中。要这世间天下的人都能有尊严的活着,这才是当年师父创立白鹿城的初衷。”
看着眼前这位已经有些佝偻的身躯,映入脑海欧平笙脑海的却是连绵的战火。
他生于武朝末年,大同初年父亲从军征战。
彼时年幼的自己跟着父亲见识过太多的人间惨剧。
其中多少是天灾,多少是人祸,随着欧平笙心智的成长,如今回忆起来也有了自己的判断。
再到年少时,初入江湖,仗剑走天下。
魏王叛乱,他在护卫粮道的路上杀了不知多少来犯的流寇,可那些是流寇吗?
那是被强征口粮,断绝生路的饥民。
碎叶起兵,他在城外大漠中陷阵冲锋,手中的墨剑斩了不知多少的敌军,可那些是敌军吗?
那是曾经与皇帝签下契约,助之复国的碎叶军队,而那座碎叶城本该是他们的都城。
这些事在史书中无非只是寥寥一笔带过,史家连多一个字都不愿解释!
经历此间种种,当欧平笙接过凌云阁阁主这个位置的那天起,他已经坚定自己的余生要做的事情。
“不曾忘,也不敢忘!”
“那便由你吧,反正我这也已是一把行将就木的老骨头,是时候动一动了。”
“去年这会儿你还能和我对上百招。”
“人老了嘛,记性总会差点。”
很快,山洞中失去了人声,留下的只有源源不断的流水击打那坚硬到看似永远无法磨损的岩壁而发出的噪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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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方楼位于白鹿城东,起初由凌云阁建立,收录天下武学。后因白鹿学监的设立,不少文人史家也将各自的着作送往此处,以便流传推广。
而不同于其他门派的收藏之所那般冷清。
在这里,只要是无作奸犯科之人,来这里都能够任意借阅书籍,还提供了专门的场所用于誊抄转载,四周也有足够大的空地用于练习,若是运气够好甚至还能找到正在凌云阁中进修的弟子充当陪练。
当然,场地和陪练也可以是专门安排的,无非是加两个钱的事情。
看着周围人来人往,胡越的脸上是藏不住的兴奋和震撼,嘴上不禁轻声感叹:“那些世人视若珍宝的秘籍着作,就在这座楼中如同寻常杂书任人翻阅。初创之时得多大的魄力才能够做出如此惊人之举?”
讲起这个,路轩也有些神往:“确实。我生在白鹿城,当年凌云阁初立,虽年纪不够还未入阁但也在场。开山大典时,师祖便和到场的所有江湖门派声明了他要创立此楼。几乎所有人都表示反对,尤其是那些大门派反应更为激烈,有的甚至直接联合各派借势压人。”
沈怜心则是满脸的骄傲:“哼!那其实是因为他们当时并不知道,有很多普通人在修习其中收录的武学后大多都会投身于其原本的门派之中。而且万方楼大部分收录的都是基础入门的武学,后来老阁主也立了规矩:弟子若想要继续修习其他门派的高深武学可以自行改投门派。现在倒好,江湖上的门派都巴不得往我们这里送人,结果我们还得限定每年每个门派的名额。”
“虽说多年下来此举利弊众说纷纭,但我始终坚信师祖的决定没错。”
“得了吧,师兄,有些人被送进来练着阁里的功夫时,嘴上说着其中弊端;等到他们出了师各回各家,你看哪个人后来见到阁中弟子不羡慕的?”
“好了,先不说这个,进去吧。”
迈进朱色的大门,与外面的热闹不同,楼内倒是安静了许多,放眼望去能看到的人几乎都捧着书籍在埋头苦读,偶尔能听到几句关于书籍上的争论,但也只有寥寥几句。
而先本正在柜台打着瞌睡的文弱少年看到三人也是立刻来了精神:“路师兄?真是稀客啊,我这万方楼还值得你来?”
“介绍一下,这位是万方楼的少楼主,也是药庐阎罗先生的亲传弟子——寻建若。虽然医术还比不上阎先生,但是对于江湖中各类内功医典可以说是如数家珍,这白鹿城除了他爹以外应该没人比他更了解这万方楼了。如今万楼主四处云游,万方楼也是由他代为管理的。”
介绍完,路轩继续说道:“建若,这位是胡越师弟,今天来是替他寻个合适的内功心法。”
“哦吼?他找个功法也需要你亲自来吗?”
对于这位师弟这种一问到底的性格,路轩也见怪不怪了,没个答案估计是别想过他这关,于是便压低了声音说道:“胡师弟如今体内有寒毒残留,但又是「归元气海」这种体质,现下想找到合适的功法恐怕还是要花点功夫的。”
“难办啊!”寻建若挤着眼睛,挠了挠头。
“少楼主,难办才能体现出你的厉害啊。”沈怜心倒是笑嘻嘻的。
“沈师妹,你还是管好你的嘴吧,再难也没你难。不就是「归元气海」吗?又不是没有见过。”寻建若翻出柜台,伸手走到胡越身旁,“来,师弟伸手!让我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但从握起胡越的手腕号脉后,寻建若的神色从开始的好奇逐渐到疑惑,最后变成无奈。
“「阴阳归一,气海如渊」,果然如此。看来师父出手的时候已经调理好了,只有些许寒气残留,待到日后寒气散去便无生命之忧。”
听到自己的伤势不重,胡越心中一喜:“师兄可有功法推荐?”
“只可惜师父当时为保你性命,需以「血继法」换血,无法及时抽离两股外来的气劲,换血后眼下体内阴阳之气交融,难以梳理。而天下内功皆有阴阳之分,你一旦开始修习内功,你体内的平衡必然要被打破。若要修炼,恐怕需要同时修习阴阳两种不同的武学。”
话听着麻烦,但胡越的回答很干脆:“这点困难无妨。”
见胡越并未知难而退,寻建若索性也不再遮掩了:“师弟,你这不是困不困难的问题。这等做法事倍功半不说,更难的是需要在修炼时刻注意体内阴阳气劲的平衡,如若控制不得当,轻则走火入魔,重则当场暴毙。而且你自己应该有所感受,如今气海之中的气劲驳杂,难以调动。”
“是的。”
寻建若的神色很淡然,言语间没有任何余地,在他看来这种情况已经没有必要再让胡越心存期望了,而沈怜心和路轩也是沉默不语。
胡越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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