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您找我什么事？”
“你且先看看这信。”成老太爷把手上的信朝儿子递过去。
成大老爷恭恭敬敬接过，看第一遍的时候他没看出什么问题，可他又想，要是真的没问题，他老爹又怎么会是这个反应呢。
然后他又看了第二遍。
等他把边疆，受伤，还有肖芙娘那传言早就死了的男人这几个关键词联系起来的时候，瞳孔瞬间放大。
“父亲，肖神医丈夫的身份，可是很不简单？”
“身边能派出冯付那样的高手，你说呢？”
到底是见过京城权贵圈子的，成大老爷并非没有眼力见，这么一想下来，只觉细思极恐。
传言，肖神医的丈夫是三年前去参军，后尸骨无存。
而三年前的北疆……
他眼睛倏地放大：“父亲，难不成，这位……”
“嘘！”
从老太爷将手放到唇边，做了个不可说的动作。
“不可说。”
“父亲，这……”
成大老爷心里又是激动又是惊讶，谁懂啊，本来以为只是一个颇有医术的神医，还因为几个孩子讨巧可爱，所以成了他爹的学生。
谁又能想到，这一家子的身份竟然如此不简单？
不过，很快他又想到一个事情，如果孩子们的父亲真的是那人，那他们家又该如何抉择？
当初来到这里，他们成家可是放弃诸多的。
“父亲，您是如何想的？”
对方的身份这样不简单，想要和以前一样相处的话并非不行，只是未来极有可能会踏上一条他们不想踏上的路。
成老太爷深深叹了一口气：“这就是我叫你来的原因了，作为家中长子，你心里又当如何想呢？”
是想按照他之前的想法，留在这小小县城当一个普通闲散的富家翁，还是回到京城，进入那勾心斗角的权利漩涡？
“父亲，您问我？”
成大老爷有些惊愕，他的这个父亲，自来是决定了什么从不回头的人。
他点过头的事情就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可这样一个人，现在竟然问他怎么想？
陈老太爷皱起眉头：“不是问你还是问谁？磨磨唧唧的。”
成大老爷：……
缓了缓，他压下心里的震惊和欣喜，慢慢道：“父亲的意思，是有心重回京城？”
作为亲眼见过那些富贵的人，要说他为此时的处境没有一分不满，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有更好的去处，谁又愿意待在这小小的一亩三分地？
尤其是他明知自己家族曾经做到了何等的位置，如今又是何等的没落。
“你不用管我，就按你们自己的想法。”
“父亲！”
成老太爷挥了挥手：“以前是我固执，才会带着你们来到这里，当初若是还在京城，我们成家未必会是如今境地。”
说到底，好好的一个成家，落到这般田地，的确是他之过。
昔年，是他和当今心生嫌隙，才愤而辞官。
但若是他没辞官，凭借他之前的功劳和成家的名头，他们成家未必会如何。
顶多就是没落下来，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总归不会比现在差。
也许如今肖家的事情，就是一个契机。
若是继续和肖家保持联系，日后成家子孙有意科举，自是可以与他们守望相助。
而若是继续此前这条路，他们和肖家的交情，也须得断了。
“父亲，您不必如此想。”
“行了，父子之间无需说场面话，我就问你一句，你意如何？”
成大老爷沉默，良久之后，他掀开衣袍跪下。
“父亲，儿，儿想回京。”
说这话的时候，他声音都是抖的，倒也不是他真的多怀念京城的繁华日子。
只是身为家族的长家人，为了家族以后的辉煌和子孙们的前程，他必须这么选择。
以前是父亲有令，他不敢生出那份心思，如今父亲允许，他自身欣喜。
再者说，家里的子孙后代，也大多都是读书人。
只是老爷子当初定下家规，凡事成家子孙后代皆不可参加科考入官场，不然如今的成家，又哪会都是白身？
就像是意料之中，成老太爷发出一声叹息，声音里带着怅然。
“如此，那孩子们的学业就交给你了，盯紧些吧。”
既然想要回京，考官是必须的。
要要考官的话，念书就不能再和从前一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了，而是要认认真真念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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