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开,感念寺老奶奶的儿子,绅士、儒雅的中年男子。王长景负责接待他,离中午吃饭还早,王长景带他去泡温泉,王长风跑过来,把一件学校里的男士泡温泉专用裤给了王长景。
“爹让给你的,这个新的给客人用,这个是你的,从你宿舍里的炕柜里拿的。”
“这温泉是天然的,还是你们人工建的?”
“这温泉是天然的。为了安全和方便,加建了一些配套设施。”
“温泉对面那座楼就是你们的置换学校?”
“是的。”
“我看见好多人背着木柴往学校送,学校收木柴?论斤还是论捆,价钱是多少?”
“谈不上收,学校取暖,做饭需要柴禾,大家就上山给学校背。不给钱的。”
“噢,村民的经济来源靠什么?”
“这个,我们村也没多少人,平常的时候都在我们家吃饭,有儿女在外打工的就寄些钱过来,平常的时候基本上都是我爸买东西。现在大家都在学校里吃饭。”
“吃饭是免费的?”
“是的!”
“光吃饭不做事情吗?”
“力所能及,有时候我爹也会安排大家做些事情。”
“有没有偷奸耍滑的?”
“在我们坡下村没有,没有人强求仼何去做任何事情,大家都是自愿的。”
“家里没有在外打工的,有了病怎么解决?日用品需要了怎么办?”
“都是我爹出钱。”
“开车拉口罩的那个。”
“是的。”
“爹一定是共产党员吧。”
“你怎么知道?”
“你们这里是各尽所能,按需所取的社会模式。这是什么社食模式,你不知道吗?”
“你不说我从来没想过,你一说我好像明白了,有点像共产主义社会模式。”
“这里山清水秀,人杰地灵。给我讲讲你爹。”
“我爹就像我身后的座这座山,宽广的心胸,包容着坡下村,我爹他当过兵,他是我们整个坡下村的主心骨和避风港,任何事我爹往那里一站,坡下村的人会说,然来了,我们会说,有我爹。”
“这么多人的花销,怎么解决?”
“有我爹,我爹会三种外国语,他是翻译导游,我爹是四s修汽车店里的大师傅,所有的汽车我爹开一圈就能找到毛病。我爹在部队上是汽车营的营长。”
王长景一脸自豪的指着学校。
“看那个学校是我爹开办的,暑假还没到,暑假班已经报满。”
吃过中午饭,郭开准备回,水秀不走了。大山深里的坡下村,是多好的地方,在这里任谁也找不到。
水秀看见学校的那一刻,就想这个学校,一定需要人,她就鼓起了勇气问陈军。
“这里归谁管?”
陈军告诉他,有什么事?可以找王默然。她找到了王默然,说自己想留在学校的食堂帮忙,管吃管住,一个月给她600块钱就行。她还努力地向王默然推销自己,说自己一直在食堂里做事。
王家一堆老人,王默然的母亲整日忙碌着,他早就想找一个人帮助母亲分担一些家务。两人协商,管吃管住每月一仠六百元,由王默然的母亲安排她做事。
“郭先生,我不回去了,请你别告诉任何人,我在这里,特别是你母亲,请转告你母亲,我很感谢她收留我,以后,我会去看她。”
都是成年人,焦水秀一直不让告诉他母亲,她在这里。郭开就知道她是不想给自己的母亲添麻烦,她想待在深山的村里,一定有无可奈何的理由。
焦水秀,她的前夫从女儿一个月开始打她,她带着遍体鳞伤咬着牙为了女儿忍着,在女儿十八岁时,女儿逼着她离了婚。
她的女儿不想让焦水秀因为自己再忍受毒打,离婚后,她的前夫阴魂不散,只要喝酒就找她闹事,一言不合就开打,以致所有的亲戚朋友不敢收留她。
找任何工作都做不长,只要知道她工作的地方,她的前夫就去闹事,无奈她只好到处躲着。女儿在她离婚后,远走他乡处处打工,再也没回来。
病毒前,她在一高档饭店刷碗,待在后厨每日帽子口罩戴着,从不去前堂,在感念寺住着,想借菩萨保佑自己,但是,她整日依然胆战心惊,怕她的前夫找到她,给感念寺带来危险。
多少次无奈想撒手人间,每当迈向结束自己生命的那一刻,她就想起自己的女儿,苟且的活着,为了让她摆脱前夫的毒打和谩骂,女儿和前夫都断了亲,她幻想着有一天自己有一个家,可以把女儿接来,不至于让女儿流浪在外地,无家可归。
她最大的快乐就是每次开了工资给女儿打电话的那一刻,她和女儿相约,女儿的电话永远不换号码。
王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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