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缃现在才知道自己先前的担忧多余了,原来她连出家的机会都没有。
此刻也不必再揪扯有没有给太子侍过寝,景隆帝根本不会在意,他要的是有人陪伴其子。
“给她换衣服。”
不由多想,两名身强力壮的婆子一左一右将她拉起。
南缃本能地反抗,生前厌恶皇室不说,难道死了还得守着那鬼男人,她做鬼也不安心呐。
可这里没有人会为她说话,几个婆子毫不客气地把一套华丽衣裳强行给她换上。
为防止南缃再反抗,那些人直接把她双手绑了起来,后又将她鬓发整理妥当。
南缃是被捆了手脚塞进马车的,不知行径了多久才被人拖下来。
眼前之地磅礴空旷,屹立着几座金瓦红墙的宫廷建筑,周围环绕着整整齐齐的大片松柏林,甚是庄严冷肃,南缃当下便猜到这里是皇陵。
一路被拖着走去,所经之处遇到的奴仆皆眉眼冷漠,他们各自忙着手里差事,对被强扭来的南缃视而不见,像是没有感情的石人,又像飘忽在此的幽灵。
不知从什么入口走进了去,仿佛是条下坡路,越走光线越弱,两侧墙壁点着灯火,压抑又寒森,再往里走空气也阴冷下来。
这里是皇陵地宫,太子的灵柩已停在此,几十根蜡烛环绕在房间,刘妈妈等人早已跪满一地,送主子最后一程。
被推搡着经过汉白玉棺时,南缃扫了眼里面的太子,不知为何,只见他面色没有逝去人的灰白,仿若只是睡着一般。
还没来及多想就又被推着朝前走了几步,刚站定,两颊突然被人捏了住,迫使她张开嘴,那嬷嬷手里拿着一物直往她嘴里塞。
不知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带着股香灰气味,南缃口中泛着恶心,下意识地要吐出来。
“混账!此乃殿下生辰八字,你敢吐出来,这是对殿下大不敬。”
未免误了时辰,嬷嬷懒得再训斥,直接命人将针线取来,又将那装着生辰八字的锦囊重新塞进南缃口中,准备把嘴缝上。
“把她给我按住了。”
银晃晃的针尖在灯火下闪着寒光,南缃拼命反抗,那嬷嬷却没有丝毫动容,她像来自地狱的打手,冷得没有一丝人情。
手下几人也个个沉着脸,仿若见惯了这种场面。
“桂嬷嬷”
刘妈妈快步凑上前,打断了那准备要穿透唇瓣的针尖,“还是算了吧,弄得血肉模糊,折损了容颜殿下要不高兴的。”
桂嬷嬷手一滞,自觉这话也有道理,兀自沉眉忖度。
刘妈妈赶紧又看向南缃,嗓音哽咽地劝着,“丫头,你听些话,莫再反抗还能少受些罪。”
桂嬷嬷还是不放心,“不把她嘴缝上,我们走了她又吐出来怎么办。”
刘妈妈将她拉到一边,低声道:“咱只把眼下差事做好便是,待地宫门一锁,届时与世隔绝,吐与不吐出来外头人谁又能知道。”
“就当是为自己想想,以免对方化成鬼追着你不放,何必给自己惹那怨气。”
这么说桂嬷嬷才彻底想通,见南缃也安分了些,于是不再抓着不放。
所有事宜妥当后,宫人将玉棺盖上,待时辰一到,除了南缃外的人都退了出去。
“能与殿下同穴而眠是你福气,在这里好好陪着殿下。”
桂嬷嬷说完转身走出。
刘妈妈立在外头,她看着被缚了手脚丢在里面的南缃,捂着嘴啜泣了声,不忍的转过身子。
绝望在南缃眼里一点点化开,她看着石墙缓缓落下,带着沉重绵长的声音,眼前的光线连同心里那道光亮一起暗淡了下来。
直到彻底隔绝了外界,少女无力地闭上眼睛。
她不怕死,只恨死的窝囊死的不值,没能在有生之年为家族洗冤,没有手刃那陷害家族的歹人。
景隆帝与后妃宗室以及官员们皆在皇陵大殿前,百名僧人在此诵经超度,场面肃穆宏大。
德妃已哭得眼睛肿成核桃,摇摇欲坠的人似下一刻就要晕倒。
与之相反的是淑妃,她随众嫔妃立在人群里,低垂的眼睛却是暗藏着窃喜之色,以及侄女许昭妍,姑侄俩一样的心境。
许昭妍虽被越王禁足,可太子的出殡大礼是必得参加的。
这几日每每去东宫吊唁,所遇之人哪个不是对她恭敬奉承,上赶着巴结她这位未来的太子妃,许昭妍很是受用这些,再看眼前的丧礼,更加认定自己及时投转越王是对的。
南风悄悄凑到越王跟前,小声回禀着什么,越王听后面色一僵,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南风,似在怀疑消息的真假。
“是真的,人已经关进地宫了。”南风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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