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犹如钢针,一下子戳进奚娆的心里
——是啊,为什么他就是不信。
从前是她,昨日是昶儿,现在连鼎鼎也要遭受冤枉与怀疑。
也许在他心里,真的只有柳眠才是最重要的。
之前她还担心带走鼎鼎,会给这孩子心里留下什么遗憾。
现在看来,早走早好!
祁狅火冒三丈,他实在不懂,奚娆为什么有如此强大的蛊惑力,短短数日就把鼎鼎迷惑成了这样。
所以,今天他必须狠心,不掰正鼎鼎的坏毛病,好好把她教育一顿,怎么对得起眠儿这五年来的悉心养育?
“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唯有你娘亲绝不会欺骗孤!”
祁狅的这一句话,彻底激怒了鼎鼎。
她张开嘴,一口咬在他的手背上。
而且特别用力!
祁狅下意识松了手,鼎鼎趁机跳了下去,拔腿就朝着奚娆跑。
“姑祖母,救我!”
奚娆急忙伸手,牢牢把鼎鼎护在自己身后。
祁狅扫了眼自己渗血的手,不可思议地抬起头,望着她与奚娆紧紧握在一起的手,像是又一次被人在背后捅了一刀。
“祈敬颜!”
祁狅怒从心起,抬手就要打她。
哪知一巴掌下去,没有伤到鼎鼎分毫,却不偏不倚地落在了奚娆的脸上。
啪!
声音响亮而清脆。
屋内一片死寂。
饶是刚才还在作壁上观的柳眠,也在这时候惊讶地捂住了嘴。
奚娆故意迎过来,替鼎鼎领受了这一巴掌。
她淡淡地看了祁狅一眼,眼底里似乎没有任何情绪。
然而这一眼,她看的很深很久,看得祁狅以为她会马上抡起金鞭报复回来,可良久过去,她终究什么也没有说。
祁狅看着眼神平静的她,心里涌起一种强烈的不安。
他掌掴她的那只手,也莫名地抖了几下。
奚娆确实没什么感觉,除了脸颊刺痛,心口早已经麻木了。
打便打了吧,就算是还了他和柳眠这些年对于鼎鼎的养育之恩。
从此以后,鼎鼎不再欠他们什么。
但鼎鼎却是彻底被这一幕给吓傻了。
半天没回过神,反应过来后,怔愣地仰头看向奚娆,发现她漂亮的半张脸瞬间红肿起来,扁起嘴,哇的一声嚎啕大哭。
“爹爹你为什么打姑祖母?你坏,你冤枉昶儿现在还打姑祖母,我不要你做我爹爹了……呜呜呜……娘亲,娘亲你为什么不说话?你知道鼎鼎没有撒谎,我没有……”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撕心裂肺。
断断续续地申诉着祁狅的武断和偏见,想要得到柳眠的一丝安慰。
但看着只是哭嚎却并未靠近自己的鼎鼎,柳眠的心底冷若冰霜。
血缘果然是个神奇的东西。
她养了五年都没能把她养熟,又何必再费心力。
柳眠紧咬着嘴唇,眼里的委屈与失望都快要溢出来了,轻轻扯了下祁狅的下裳。
“殿下,你不该这么凶鼎鼎的,她还小,要不是因为……也不会……”
“就算真有什么错,那也是妾身没有教好,不能怪她。”
祁狅没想到这种时候,柳眠还以德报怨,把错都揽在自己身上,看向鼎鼎的眼神愈发阴狠严厉。
鼎鼎则是呆怔片刻后,哭得更伤心了。
她的哭声如同针尖,一下又一下刺痛着奚娆的心。
“东宫的东西我一样也不会带走,太子尽管放心。也许在你眼中,只有柳眠值得相信,但本主更愿意相信郡主。”
“这件事就此揭过吧,再追究下去没有任何意义……本主稍后就会带着昶儿离开,还请你不要再责骂鼎鼎。”
奚娆撂下这番话,没再去看祁狅的脸色。
她转身蹲下来,用手帕擦拭鼎鼎脸上的泪水。
却不想越擦越多,把整张帕子都打湿了,这孩子还在委屈地抽泣。
逮着她欺辱就算了,现在连她的心肝宝贝也要欺负——是可忍,孰不可忍!
奚娆心念一动,把怀里的陶罐拿出来,偷偷塞给了她。
贴着她的耳朵压低了嗓音道:“这是金甲虫,听得懂人话,寂寞了,就放它出来陪你玩。”
鼎鼎的双眸早已被泪水糊住了,哽咽着问:“那它吃什么呢?”
“菜叶、蚂蚁、毛毛虫,什么都行。”
金甲虫是仇池国师教她驯养而成,会主动保护她的家人,倘若柳眠或她身边的人对鼎鼎怀有恶意,它自会找机会蛰刺对方。
蛰的次数越多,对方中毒的程度就会越深。
会致其容貌越来越丑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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