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朝露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他眼神深邃地看着她:“怎么,不会说话了?”
“蒋”后面两个就跟舌头打结了一样,怎么样都不肯从贺朝露嘴里发出来。
蒋明镜轻笑:“有这么难念吗?”
“明镜。”她终于脱口而出。
蒋明镜勾了勾唇,低头在贺朝露的鼻梁落下一吻,“以后便一直这么叫我吧。”
贺朝露推开他问:“您怎么中午过来了?”
蒋明镜淡淡道:“下午正好在附近有个局,就回来看看。”
贺朝露打了个哈欠,许是身体还没恢复,说了会儿话,疲惫感又上来了。
“我先走了,等下把药吃了再睡。”
贺朝露乖巧点头。
走后片刻,赵姨端着水上来了,吃了药,她又有些犯困,可身上黏腻便和赵姨说:“赵姨,我想洗澡。”
赵姨帮她盖好被子,说:“现在身体还虚弱,可不能洗,等再睡一觉再洗吧。”
也许是药效起来了,她迷迷糊糊间又睡了过去。
寒假离春节不远,瑞雪兆丰年,距离除夕夜一周的时间竟一直在下雪。
贺朝露病好后,断断续续一直在咳嗽,去西医检查,医生只说有支气管炎,需要细心调理,将近半个月时间还未好,只得去看中医,一直喝中药调理。
自她生病以后,她与蒋明镜的关系,缓和了许多,他也不再逼她参加什么聚会了,回来也只是陪她。
临近春节,他来景荣的次数也越来越少,有的时候,只是陪她窝在沙发里,她看她的书,他拿着电脑处理工作,有接不完的电话。
有时候,她想其实蒋明镜挺孤独的,即便有无数个像她这样的女人,他一年四季都没什么休息的时候,好像工作就是生活,生活就是工作,认识他近半年,他很少休息,出差很多,几乎都在连轴转,不过也许不在的日子里,他是去陪其他女人了。
贺朝露想等她毕业了,必然不要过这样的生活,虽然她也常常因为雕刻佛雕忘记时间,但她还是有很多时间陪伴朋友,亦或是陪伴家人。
想到家人,不免感伤,尤其是在春节。
去岁,春节前夕她和哥哥一起去江南,拜祭外公和母亲,后来又一同在江南小镇玩了一圈。
她在乌篷船上许愿岁岁年年,希望家人平安,闲坐灯火可亲。
如今,也成了一场空梦。
她想等开春,等她病好,等蒋明镜没有这么忙,她是时候问他调查情况了。左右她哪儿也逃不了,没有哥哥的事,她也得毕业了才能离开江州城。
新年雪多,加上生病,整个寒假她都窝在景荣别墅休息,无聊的时候便和松音视频。
松音家里有一大家子人,是个大家庭,过年光景,倒变成了最忙碌且热闹的时节。
松音知道她病了,为了逗她开心,还让她一一和她的亲友打招呼,视频中地上堆满了年货,窗上都贴上了窗花或福字,门上都是春联,所有人脸上都带着笑容,就连她那牙都没长齐的小侄子,都在大人怀里嬉笑着。
这样的春节,真好呀。
松音家境算是小康,虽没有大富大贵,但衣食无忧,父母亲友身体康健,每每此时,都让她羡慕不已。
蒋明镜前些天来,说是要回蒋家几天,她便知道过年他不会来了。
她当时表现乖顺,垂眸低头,蒋明镜还以为她心里难过,安慰他过春节后会尽早回来。
其实是她内心窃喜,不敢表露出来,他不在她更自由,至少能过个安稳的年。
还没到除夕,她的两座佛雕造像就已经完成了,不过港城也是要过春节的,她与客人约定等过完年,就把佛雕寄送过去。
先前,她与那客人加了微信,看头像的风景照和日常的言谈来看,他应当是个年纪略大的长辈,也许是慈恩寺的住持的背书,等她把佛雕照片发给他时,他竟不等验货,就把尾款结给她了,预祝她新年快乐。
这么多年,她最常碰到的是拖着尾款不付的客人,从来没见过没验货就给钱的客人。
不过于贺朝露而言,总归是好事,没有什么比春节前突发横财更开心的事了。
拿到钱,她包了个大红包,除夕夜,就送去了医院。
顾泽兰还未苏醒,一家人准备在医院过年,好消息是医生说顾泽兰的脑部ct显示她有转好的迹象,很有希望会苏醒。
这个消息给了二老振奋,让新的一年也充满了希望。二老想留贺朝露吃饭,却被她婉拒了,他们一家人团圆,她又何必去凑这个热闹。
除夕当晚,整栋别墅都冷冷清清的,佣人都放假回去了,只剩下赵姨和她。
贺朝露得知赵姨很早便跟着蒋明镜的母亲住在这里了,她问蒋明镜的母亲如今去哪儿了,赵姨却三缄其口,她便不再多言。
赵姨年轻时和丈夫离婚,靠自己独自抚养一个儿子,如今儿子长大了,也娶了媳妇,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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