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淼听到宴墨白还要她重新画一张,头就大了。
她压根没看到换图之人,如何画?
春兰又将小瓷瓶呈上:“还有这药,二公子说,听闻大娘子的嘴被狗咬了,说此药是专治狗咬伤的,让奴婢带给大娘子。”
宁淼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住。
她就跟宴长景说了这么一句,宴墨白是如何听闻的?
哦对,当时赤风和蓝影在。
这俩还真是忠仆啊,竟然连这种话也要禀告?
宁淼接过小瓷瓶,拧开盖子看了看,是药粉,一股刺鼻的药味。
她又将盖子盖上了。
春兰见状,“大娘子不擦点吗?二公子的药可都是御用的药,灵得很。”
“不了。”宁淼将药瓶放一旁。
谁知道是什么药?
虽不至于是要她命的毒药,却也说不准是加重伤口的药。
宴墨白那种人,她不觉得在听到自己被她说成是狗后,还会那么好心的送良药给她。
宁淼铺纸挥毫,重新画画。
一旁的春兰看到她画的内容后,直皱眉:“这不行吧,这不是跟先前的那张一模一样的?”
“没事。”宁淼回道。
既然宁王今日根本就没有召见她,一切不过是宴墨白扯的幌子,那就也不存在让她画换图者人像这件事。
以她对宁王以及宴墨白的了解,当日就会想方设法去揪细作了,不可能等到这么多时日过去了,才来找她画人。
她估计细作应该早就被除掉了。
今日让她画人,不过是宴墨白那狗男人捉弄她。
画完画,宁淼又用葱白汁在空白处写字。
春兰在旁边看着。
她不识字,这次见宁淼写了很久,写了很多字,还画了个什么。
宴长景进来的时候,宁淼刚写完。
见他进来,宁淼连忙以水袖做掩,将那碟葱白汁藏到了抽屉里。
宴长景脸色苍白,蔫蔫的,就跟个霜打的茄子一样,脚步虚浮,毫无生机,与先前离开时的他判若两人。
宁淼眸光微敛,大概了然他是因为什么。
想必是先前骤然醒来,完全沉浸在自己没事的惊喜中,还不知道命根子被废的事,方才胡大夫来了,他才知此残酷事实。
对于任何一个男人说,这打击都是致命的,何况他这种风流纨绔。
宁淼佯装不知,关切问道:“宴郎身体查好了,大夫怎么说?”
宴长景来到她桌对面坐下,整个人恍恍惚惚的。
“大夫说说挺好的,失去点记忆也正常,慢慢会想起来的。”
宁淼眉尖几不可察地挑了挑。
胡大夫不愧是宴墨白的人。
宴长景现在应该已经相信了自己部分失忆这件事。
点点头:“那就好。”
“你的画还没画好吗?”宴长景问她。
“画好了,这就准备让春兰给二弟送过去。”
“我替娘子送吧。”宴长景道。
宁淼有些意外。
宴长景朝她伸出手。
宁淼只得将画递给他。
宴长景接过看了看,见是一家丁装扮的人的背影。
“画得挺好的。”
宁淼撇撇嘴:“二弟不一定满意呢。”
宴长景没做声,将画卷好,起身。
见他真要去送,宁淼也没阻拦。
“有劳宴郎了。”
“没事,乐意为娘子效劳。”
宴长景拿着画离开。
他之所以主动提出要去送画,主要是他有事想去找宴墨白。
若不是刚刚胡大夫说要检查一下他下面的伤口恢复情况,他都不知道自己的命根子没了。
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他无法相信,也无法接受。
他去找了他父亲。
他父亲告诉他,当日温家不仅砸了他的脑袋,还趁他昏迷不醒的时候,废了他的命根子。
他气炸了,想去杀了温游。
被他父亲拉住。
他父亲说他是咎由自取,若非他管不住自己的裤裆,铸下大错,也不会导致这样的结果,问他是不是非要闹得人尽皆知,把脸丢尽?
他悔不当初啊。
可事已至此。
他不接受也得接受。
他父亲说好在此事没几人知道,就他跟他母亲,以及宴墨白,还有严太医和胡大夫,这几人都不会说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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