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宗弟子为了提升修为，常年服用各种奇毒，其中不少毒物会摧毁容貌。”云邪解释道，“此人既然已经修成了炼毒爪的第一层，说明他亲自试毒无数，变成这样也不足为奇。”
“不过他身上的这件东西，倒是让本尊觉得颇有趣味。”云邪把玩着手中的青铜面具，嘴角带着笑意。
陆灵看了看那面具，不禁心想：这不过是一块锈迹斑斑的破旧面具，有什么值得关注的？
“蠢货。”云邪轻抚着面具的边缘，淡淡说道，“这可是件灵引器。”
话音刚落，云邪将青铜面具按在自己的脸上，催动灵气。
只见青铜面具迅速变成了人皮的颜色，五官也开始剧烈扭曲变形，云邪不得不用双手按住面具，以防它滑落。
经过一阵夸张的蠕动，面具终于安静了下来。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云邪快步走到洪府的鲤鱼池边，借着月光，看到池中倒映着一张熟悉的面孔——英俊苍白中带着些许狡诈。
这张脸，正是陆灵熟知的云邪的原本面貌！
而如今，这张脸却出现在了他的脸上。
“果然不出所料。”云邪看着池中倒映的自己，嘴角微微扬起，“这是一件能够改变容貌的灵引器。”
说罢，他将面具掀了下来。面具在他掌中轻轻蠕动，重新变回那块长满绿锈的青铜面具。
云邪的指尖轻滑过面具，摸到下巴处时，感到一处凹凸不平。
他举起面具，借着月光细看，只见面具上刻着两个古朴的字：“无相”。
“无相，无相，变幻无常。”云邪笑道，“看来这件宝物就叫‘无相’，能够让人改变容貌。”
陆灵瞥了一眼贾长勇那丑陋的尸体，感叹道：“至少他还知道自己需要换张脸。”
他心中不禁暗想：“要是洪夫人知道自己倾心的人竟然长这样，不知道她在地下发现真相后会不会来找贾长勇报仇？”
想到这里，他又一拍脑门，“不对，他的灵魂已经被云邪封进白符了，洪夫人就算想找他，也无处寻仇了。”
“说起来……”云邪将青铜面具收入怀中，若有所思地说道：“上一个轮回时，我们好像并没有发现这件东西吧？”
陆灵在心中默默点头：“是的，上一次你用尸体咬死他之后，曹炼幽就突然出现，结果我也被他收拾了。”
“不过现在他应该还在黑雾湖忙碌，应该不会注意到这里发生的事情。”云邪淡淡道。
突然，陆灵灵光一闪，猛然想到什么，紧张地喊道：“糟了！晓语可能这时候正在被水鬼袭击！”
“笨蛋！本尊不是早说过你出现在这里根本是多余的！”云邪不满地骂道。
陆灵顾不上理会，急匆匆朝黑雾湖跑去，一边跑一边说：“不管怎样，我还是担心她的安危！”
既然上次是因为贾长勇才导致云邪的行踪暴露，现在贾长勇已除，是否意味着他和古晓语之间再无阻碍？只要他能及时赶到……
暗隐降临，黑雾湖上弥漫着浓浓的白雾。
陆灵一路疾奔，终于赶到了湖畔。
尽管已气喘吁吁，他仍顾不得休息，急切地四下寻找古晓语的踪影。
“我早说过，你来这儿是多此一举。”云邪轻声劝道：“曹哑巴要是就在附近，他绝不会让女人受伤。上一轮回时，他可能就是看到你搞不定才现身帮的忙。”
陆灵丝毫没理会他的劝告，依然固执地在黑暗中寻找古晓语的身影，边喘气边反驳道：“可要是他晚了一步呢？那晓语岂不是要出事了？”
本想喊她的名字，但陆灵犹豫片刻，最终打消了念头。
毕竟，这时候他们还不认识，而古晓语曾质问他时的情景依旧历历在目，那种仿佛被指责撒谎的感觉令他十分不快。
更重要的是，如果叫来了曹炼幽，那就麻烦大了。
尽管云邪可以隐藏气息，但太靠近他仍有可能暴露。
况且，魂灯的火焰早已熄灭，陆灵明白此时一旦死去，便是彻底的死亡，连一丝复生的机会都没有。
就在陆灵焦急之际，一声尖叫划破了夜空，传入耳中。
“晓语在那边！”他激动地喊了一声，随即循着声音飞奔而去，完全不顾云邪的反对。
等他赶到时，只见古晓语已被水鬼吓得双腿发软，瘫坐在地，满脸惊恐。
那水鬼肿胀的身躯蠕动着，挥舞着两只短粗的手臂，发出凄厉的怪叫，正要扑向她。
眼见如此，陆灵大惊，正要冲上前去，却被云邪一声喝止：“别动！”
瞬息之间，黑雾湖畔忽然刮起了一股夹杂着飞雪的寒风，吹得人眼睛都无法睁开。
待风雪平息，陆灵睁开眼睛，便看到水鬼已被冻成了一座张牙舞爪的冰雕。
古晓语呆呆地坐在地上，满脸震惊。
这时，一个阴影遮住了月光，她抬头一看，瞳孔中映出一个身影。
只见一名白衣男子宛如神明一般悬浮在空中，正对着水鬼伸出手掌，猛地握拳。
随着他的动作，冰雕瞬间粉碎，化作一片冰屑飘散在空气中。
这一回，曹炼幽连灵剑都没有出鞘，竟然只凭风雪便将水鬼彻底解决。
陆灵目睹这一幕，心中不禁生出疑惑：明明他上一回也可以用这招杀死水鬼，却为何选用了灵剑？莫非他担心风雪不好控制，消灭水鬼的时候会连我一并冻成冰雕？
想到这里，陆灵意识到，或许曹哑巴并非那种滥杀无辜之人。
尽管他在发现云邪依附在自己身上时，毫不犹豫地一剑就把他斩了。
曹炼幽在飞雪中缓缓降落到古晓语的面前，月光从他身后洒下，映照在他的右脸上，衬托出他俊美却略显憔悴的面容。
古晓语看得整个人怔住了，她脑海中浮现的第一个念头竟不是感谢，而是——“世上竟然有这么英俊的男人？”
曹炼幽没有说话，只是伸手示意要扶起倒在地上的古晓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