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见到福生已过去三日,谢宁莞望着铜镜中的脸出了神。
脸上的这副皮囊她瞧了有好些日子,才成为苏慕婉时的憎恶感又浮现于心头,她抓起一支金钗,怒望着铜镜中的人。
悍死在脸上的这张面具既是她的保护罩,亦是一道枷锁,锁住了她的灵魂,她的行动。
魂穿一事终将难以叫人信服,如若不然,她亦不会迟迟不与赵靖瑄坦白,福生亦然。
沉思间,手中的金钗被人取走,稳稳地插于她的发间。
透过铜镜,她瞧见了谢琰那张足以颠倒众生的笑颜。
他矮下身子,双手抚上她瘦削的肩头,凑到脸侧轻啄一口,“为夫替莞莞带上面纱可好。”
看似在询问,实则他早已不知从何处取来一张面纱,说着,就要给她系上。
被遮住一半的脸只剩下一双温婉的眸子露在外头,只这般瞧,铜镜里的人与她完全不相像。
那是一双平静无波的眼,如一潭死水,哪怕往里丢下一块巨石,亦掀不起一丝波澜。
坐在马车里,谢琰又不知从何处找出一张面纱,塞到谢宁莞的手中,“合该到莞莞替为夫系上。”
面纱一物多为女子所用,甚少有见男子戴此。
可面纱除了能遮住面容外,还能隔绝毒气烟雾,为防止被染上疫病,谢宁莞在决定施粥之前,便叫容欢准备了些分发给府内的奴才。
戴上面纱前,谢琰还在谢宁莞的脸上偷了个香,而后,才心满意足的戴好面纱。
马车摇摇晃晃,走了将近一柱香还未停下,谢宁莞掀开轿帘,瞧见外头人头攒动,马车两侧堆满了人,行几步就堵住。
谢琰丝毫不急,安坐稳如泰山,换做以往,不管街上堵得何样,有他的一句令下,马车定能畅通无阻。
大手攥住轿帘,拉下,谢宁莞的视线被挡住,身子也被人转了个方向。
她还在思虑街上的景象,此番他们是去施粥,照如此看来,去一品楼的百姓应是更多些,但人流的方向却是往宫门外去。
一个念头涌入脑海,她微微发愣,想去宫门口瞧瞧可是如她心中所想。
然而,一连几日过去,她都未找出在宫门口施粥之人。
这几日,她与谢琰日日都在一品楼施粥,起初,来的百姓也只几人,皆是住在周围之人。
忙活了半日,不仅吃力不讨好不说,还白费了谢宁莞那天衣无缝的计谋。
之后,谢宁莞也不再戴面纱,就算谢琰帮她戴上,她很快便又取了下来。
并非是赌气,只是再这般捂着,她的大计就彻底失败了。
早在施粥前,小扎就给出了提示,要谢宁莞利用施粥来获取民心。
自古民心便是取胜的关键,兵马准备就绪,只消再筹备齐全,便能一举成事。
这也是谢宁莞会不辞辛苦,一连数日都去给一品楼施粥的主要缘由。
可,她的计谋叫人打破了!
直至疫病彻底消下去,城内再无染病之人,谢宁莞与谢琰二人才被人识出身份。
这日,谢宁莞脸上的面纱被钗环勾住,谢琰动作轻柔地解下她的发簪,发丝散落,面纱也被揭开,露出谢宁莞那张温婉大气的面容。
正好从后厨出来的掌柜见着谢宁莞,高喊一声,“王妃您怎的来了,小的来迟,还请王妃见谅。”
他这一呼叫,排队前来取粥的百姓纷纷跪倒一片,大喊:“王妃万岁,王妃万岁。”
这一传十,十传百的,很快,一品楼挤满了人,不少来过的百姓都来谢恩,一时间,谢宁莞名声大噪,连带着赞誉谢琰的声音也多了起来。
谢宁莞见计谋得逞,越发笑得欢喜,而这一幕,被隐在深处的谢珩瞧见。
跟在他身后的李广平虽替谢琰感到欣喜,但觑着谢珩的脸色,不由地心疼起他来,而那个替他打点好一切的女子,更是功亏一篑。
隔日,天刚蒙蒙亮,一道圣旨在鸡鸣声起之时送入王府,此时,兰樨阁内一片寂静。
因着心里头欢喜,谢宁莞昨夜拿起了绣筐里未绣完的荷包,罕见地雷打不动坐着绣了一个时辰。
自打从一品楼回府后,谢宁莞嘴角的笑便一直挂着,谢琰对她又亲又抱,她亦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谢宁莞的好心情连带着谢琰都欢喜了几分。
直至二更,在谢琰强硬的态度下,谢宁莞才放下手中的荷包,翻身上榻。
美梦做到一半,谢宁莞才将利剑送入沈太后的胸前,便被人摇醒了。
她迷迷糊糊跪于殿外,听着太监尖细的嗓音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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