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大地万物还陷在沉睡之中,而皇城的半空中,有一名男子抱着一名女子正飞快地穿梭于其中。
女子身上流着血,血顺着指尖滴落,砖头,瓦砾,城墙上,都留下了她的痕迹。
半个时辰后,在谢宁莞即将陷入昏迷之前,谢琰将她送到了禅房里。
成风如风一般拉着一名还半睁不醒的男子闯进来。
“师兄,你快给瞧瞧。”谢琰的语气染上些哭腔,沾满血的手牢牢地握住她的手。
此刻的谢琰,宛如一个找不着方向的孩童,无助又害怕。
陆子黎轻瞟一眼床榻上之人,只见那人面色苍白,手心的伤止不住地流血。
他温热的指腹轻轻搭在冰凉的手腕上,沉思片刻,面无表情地站起身,语气稀疏平常地道:“便是流的血多了些,甫以枸杞,红枣,人参熬制成的汤药喝下,休息个几日就无大碍了。”
临踏出房门之前,他道:“关心则乱,切勿因此失了方寸,这,不像你。”
陆子黎的一语双关,谢琰听在耳里,但并未挂心。
瞧见她被自己伤到时,他的心仿佛停了下来,惊恐地睁大双眼,忘记了去接住她。
她落地发出的闷哼声才将他的思绪唤回,拥住她的那瞬间,他停止了思索,只傻傻地抱住她,一如半月前。
不管是这次,还是上次中毒之时,在看到她受伤的瞬间,他都会失去所有理智,恐惧感爬上心头,笼罩他的全部身心。
好在,他的匕首并未伤她太深,看着浅浅的一道伤口,翻出的嫩肉刺伤他的双目,叫他忍不住偏开头。
自责之时,他又忍不住疑惑为何她要替谢珩挡下那一刀。
彼时,冲着谢珩去的那一刀是对准了他的心脉,那一刻,他是生了杀心的。
可她的出现,让他不得不换了个方向,然而,脚上的步子仍未收住,哪怕减了所有力道,她还是被伤到了。
思索之际,盯着她沉睡的容颜,不觉出了神,连她悄然醒来,他都没有反应过来。
她睁开双眼,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蛊解了吗?”
谢琰愣了愣,随后反应过来,她所说的蛊是为何物。
不怪乎她近日来总嗜睡,他曾想过她可是有了身孕,为此还暗自欢喜了好一阵。
想到自己不仅没发现她被人下了蛊,还未好好守在身边,顿时愧疚地垂下眼眸。
明明她就在他身侧,可他却还操心着那具尸身,害她独自承受着煎熬的痛苦,如今,竟还受了伤。
“都好了,不会再有事了。”说话间,他慢慢握住她的手,移到唇边,轻轻印下一吻,轻柔似水。
谢宁莞感受到他的愧疚,从被褥里伸出另一只手,抬起,小手在他的发顶轻轻揉搓,安抚道:“也并非全然是你的错。”
她说的是心里话,就连她当下也惊讶得很,为何那时会毫不犹豫地替谢珩挡下那一刀。
两个时辰前,密道里。
站在谢琰身侧的谢宁莞,刚安下心来,又瞧见谢琰转了个方向,眼里散发着狠戾的目光,那眼神里的光芒比匕首上的白光还要锐利。
谢珩恍如置身世外,对此并不理会,任由手臂上的伤口冒出源源不断的血珠,滴落在地的殷红鲜血很快就将这一片的黑土染红,对此,他依旧垂着手臂,面上毫无波澜,嘴角噙着令人厌恶的讥笑,似在嘲笑谢琰的不自量力。
面对谢珩的不抵抗和高傲自大,谢宁莞慌了。
就这样,在谢琰即将捅上他之际,她下意识冲过去保护他,像幼时。
直到酥麻的痛感袭来,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谢珩反而怔愣在原地,浑身血液凝固住。
谢珩侧躺在床榻上,脑子里不断回放谢宁莞奋不顾身地冲他而来,挡在身前的画面。
不由地,他抬起被包扎好的伤口,上面的伤口还在不停的流血,一刻钟前才包扎的绷带,此时,已经滲出了点点血渍。
可手臂上的痛终究比不过心口上的伤,母蛊死了,子蛊自然而然也就会死去。
换魂的计谋将成为泡影,他的莞儿也回不来了,不仅如此,就连那具冰冷的尸身也都被他弄丢了。
所有的不甘涌上心头,他竟呜咽抽泣起来,成日被戴着的面具终被取下,他露出了真实的一面,孤寂又无助。
而谢琰的这一击,给谢珩留下了极大的创伤。
他不再追查谢宁莞尸身的去处,也不再理会朝政,整日将自己困在华安殿内,谁也不见。
可他的沉寂并未给谢宁莞的尸身带来片刻的清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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