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慕卿惊魂未定,洞穴里还漆黑一片,唯一的光亮都被那一道挺拔的身影遮住,周围还有野兽的叫唤声。
“啊呜!”
苏慕卿吓得小跑过去,小心翼翼地拽住他的胳膊,“阿琰,我,害怕!”
她想过无数次要这样唤他,没听到他的冷硬地拒绝声,她又大着胆子往他那处靠了几分。
谢琰冷着一张脸,侧目而视,并非他不想推开她,而是此刻他的内力正在与残留于体内的蒙汗药抗衡,又经了方才那一纵,他身体有些吃不消,如今处于凝神聚气阶段。
苏慕卿自顾自地靠在他身上,喜从天降,莞尔一笑,娇声道:“我终于能等到你了,从三年前那惊鸿一瞥,我便爱上了你。”
“可为何你的眼中从来就瞧不见我,从前,你瞧不见任何人,我也能安慰自个,你是不贪恋女色。后来,你却瞧上了苏慕婉!”
提起苏慕婉,她整个人突然激动起来,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气鼓鼓地道:“明明站在你身侧的人应当是我,我才是最佳的燕王妃人选!琴棋书画,我样样比她出色,就连样貌也是,为何,为何?”
她微微退开一寸距离,凝着他的剑眉星目,指腹划过他尖削的下颌,温热的薄唇,一路上移,缱绻地道:“不过这都过去了,我已经计划好了,待我将谢珩除掉,再一举拥你上皇位,今后,大辽就是我们的了。”
谢琰就这般听着,听着苏慕卿是如何计划,如何成为与谢珩一般无二的疯癫。
苏慕卿虽对谢琰一动不动的模样感到奇怪,但她却不想放过这样一个大好大机会,还在继续诉说着她的心声,“阿琰,你再等等,我已经掌控到了谢珩的软肋。”
“饶是任何人也不会想到,他是个实打实的疯子!”
“他竟爱慕着永泰公主!”苏慕卿踮起脚尖,气息喷洒在谢琰的脸上,鼻尖与之相触,低声喃喃道:“我若将这个秘史散播出去,他便再不能获得百姓的拥戴了。”
她的视线下移,盯着谢琰的唇瓣,阖上眼,轻轻印上去,可是预想中的柔软触感没有出现,反而她的身子被狠狠地推开。
谢琰已然调理好了气息,如看蝼蚁般,毫无温度地望着她,冷淡地道:“你的心肠当真歹毒,也不知谢珩造了什么孽,竟将一个毒瘤放在了枕边。”
说完,他转身正欲要走,忽而想起什么,又顿住脚步,睥睨着她道:“你说错了,本王的眼中至始至终都能瞧见她,心,也一直都放在了她那处,就算你与她样貌相似,都入不得本王的眼。她心善,牵挂百姓,虽偶尔会娇纵些,但她始终心怀天下,仅是这点,你便不可企及。”
临跃出洞穴之际,他留下了一句话,“另外,本王警告你,谢珩固然有错,但还轮不到你来裁决他!”
他不是担忧苏慕卿的安慰,更不是怜悯谢珩,而是谢珩的命要留给应该处置他的人,就算是顺亲王也不行。
他会努力看住谢珩的命,好让她完成她想要做的事。
离席后,他奔着谢宁莞离去的方向找去,在路上,脑海中总不时想起苏慕卿在洞穴里说过的话。
红方受了重伤,如今怕是不在阿莞的身侧,苏慕卿又是个极为记仇之人,保不准听了他的话会去找阿莞解气。
想到这,他的脚步加快了几分。
然而,走到半道上,谢珩撞见了顺亲王府的府兵,他们正往猎场的方向去。
他心里闪过无数个念头,最后只留下了一个可能,那就是他的父王想要趁着秋猎这个名头,秘密将谢珩了结了。
前段时间,顺亲王便指使他去了结谢珩,因为顺亲王已经从福生的口中知晓了一切。
顺亲王震怒,马不停蹄叫他到顺亲王府来,质问他是否知晓谢珩弑杀先皇一事。
他沉默不语,当日御书房里的场景历历在目,宫变之日,他赶到御书房时便知晓了,可他在第一次面对父王时,就选择了欺瞒,这会,他更是不知要从何说起。
好在,顺亲王也只是对他家法伺候了一顿,不过是受了些皮肉之伤,倒也不甚大碍。
但他未想到,顺亲王竟亲自出手,甚至都未透露过一点风声给他。
且不说当下还不是最佳的时机,更何况,谢珩若是骤然暴毙,大辽便会陷入群龙无首的境地。
他想要追过去拦下,只是谢宁莞还未找到,他不敢冒险一赌,犹豫了片刻,他喊出黑鹰卫,“你去,如若谢珩敌不过,悄悄出手,助他一臂之力。”
“切记,要做得滴水不漏!”话毕,黑影一闪而过。
谢琰吩咐好,在此只身找寻谢宁莞,找到方才的瀑布那处,他瞧见不远处有一个瘦小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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