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然哼了一声,“无趣。”
他抬眼就看见了一直跟着徐思沐的那个女保镖,就招手,“诶,那不是你那个女保镖叫什么娜来着的。”
徐思沐顺着祁然的目光看过去。
邢娜走路很快,直接从别墅里面走了出去,好像是赶着去做什么事情一样。
徐思沐刚想要跟过去,但是田佩佩那边已经开始致辞了,身边就是周江河。
这是最好的机会,她不能离开。
祁然说:“你留这儿,我去跟着看看。”
他说完,就绕过人群出去了。
刚出来没找到邢娜。
这么快就走没影儿了?
祁然在外面绕了两圈,都没有找到人,就索性放弃,想要回去了,而就在这个时候,从前面忽然传来了一声说话声。
“你怎么不说你发达了呢?都成了周家三少奶奶的私人保镖了!你一个月的工资开的好多吧?”
祁然看过去,是一个男人,正在握着邢娜的胳膊。
邢娜皱眉向后缩。
“你松开我,我们已经分手了。”
邢娜始终记着徐思沐的话,既然已经分手,就不要继续拖泥带水。
其实这么一个弱鸡的男人,就凭借着邢娜的力气,直接就能甩掉,只看她想不想甩。
其实心里还是有一点不舍的,毕竟是自己一直护了两年的男朋友。
“我们和好吧,分手了还能和好。”
这次,还没等邢娜开口说话,旁边已经有一个人影冲了过来,直接拎起来这个男生就给甩在了后面的粗壮松树上。
“和好你个头!她是周三少奶奶的保镖又怎么样,跟你有关系?人家女孩子的工资你惦记个毛线。”
祁然一眼就认出来了,这就是之前徐思沐跟他提起过的,邢娜的那个小奶狗前男友。
既然都已经是前男友了,为什么就不能好好地躺在骨灰盒里面,非要出来作妖呢?
“你又是谁?”
“小奶狗”的身子骨也实在是弱不禁风,被祁然这么给摔在树上,咳嗽的差点都让祁然以为能吐出一口血来。
祁然说:“你管我是谁,滚滚滚,别在这儿碍老子的眼。”
这小奶狗好在也是有点眼力见的,看见祁然身上的衣服,是大牌的,不由得讥讽的笑了一声,对邢娜说,“分手的时候还信誓旦旦,说是我劈腿了,现在看来,你早就找好了另外一个有钱金主了吧?”
他又对祁然说:“我实话告诉你吧,你就是接盘侠,别以为自己捡到了什么宝,这就是个暴力女。”
祁然眯了眯眼睛。
他向前走了一步,这“小奶狗”被这突如其来的气势给吓的向后退了一步,“你、你想要干嘛?”
祁然微笑着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让你见识一下,暴力女不可怕。”
“那、那什么可怕?”“小奶狗”都已经结巴了。
“暴力男才可怕。”
祁然直接就挥着拳头扑上去了。
特么的,现在还不动手揍他的话,就枉费了他祁小爷的一世英名了!
…………
此时,在宴会厅里,是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
处处都是交口称赞。
不得不说,田佩佩比起来杨沁渝来说,虽然家世背景不够,但是比较会说好听话,也让周江河脸上有光。
“田夫人,要我看啊,你这样优雅尊贵,才是应该坐上周家当家主母这个位置的。”
“对啊,而且还给周老爷子生了一个儿子。”
“我听说原来那个杨沁渝,竟然是想要害死老爷子然后让自己的儿子承袭财产的?”
“对啊。”
“真是蛇蝎毒妇啊!”
“咱们田夫人才是贤妻良母的典范呢,而且还孝顺,周家老太太不是中风住院了,田夫人每天都去呢,还亲自帮老太太擦身。”
“诶哟,怎么会有这样完美的人呢。”
田佩佩听了这些话,心已经都快飞了起来,眼睛里的得意都要快溢出来了。
就在这时,她的视网膜上投射到一个人影。
她嘴角的笑就猛地僵住了。
田佩佩心里蓦地慌张起来。
怎么……
怎么可能,刘婶?
她是不是看错了!
刘婶明明已经乘坐她给的航班票去了外地,她当天还特别去航空公司查找过,也确认这个乘客当天乘坐了。
她立即就站了起来,叫身旁的女佣,“去,去把那人给我拦住!”
可是已经晚了。
就当那些人还在为了田佩佩歌功颂德的时候,蓦地有一道声音凭空传来。
“你们看到的都是假的!”
徐思沐嘴角向上勾着,放下了自己手中的玻璃杯。
好戏要开场了。
偌大的客厅内,就因为这样突兀的一声,然后蓦地安静了一秒钟。
众人都纷纷朝着声音的来源看过去。
只见,这人不是别人,而是一个看起来已经有点老态的中年妇女。
“这是谁啊?”
有人不认识她,可是,另外在这几个月里,经常出入周家大宅和田佩佩走得近的贵妇人,却是知道这人。
“这不是刘婶么?”
就连他们来的时候,也要尊称一句刘婶。
“我是田夫人原先在身边的佣人!”刘婶嗓门大,说了出来这句话。
就连周江河也不由得皱了皱眉,“刘婶不是回老家去看病了么?”
田佩佩急忙握着自己的手,手指甲在掌心掐了一下,才勉强让自己按压下来这种慌张的情绪来。
“刘嫂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说一声,也好让我去接你。”
田佩佩将鬓边因为慌乱而散乱的头发,向后别在耳后,笑着说。
刘婶冷笑了一声,“接我么?我怎么觉得,田夫人是想要去给我送葬呢!”
这一声出来,周围的人都不由得惊愕的睁大了嘴。
也有人翘着腿就是来看热闹的。
比如徐思沐。
徐思沐坐在沙发上都没起来,把水杯放在一边,嗑瓜子。
朱晗让保姆把周列给带出去,就从人群中缓缓地穿梭过来,坐在徐思沐的身边。
徐思沐把手边的瓜子盒给朱晗推过来。
“大嫂,来,嗑瓜子。”
朱晗:“……”
朱晗本来还想要问问现在这场景,是不是跟徐思沐有关,一看徐思沐这种兴味非常的表情,也不用问了,肯定是有关的。
田佩佩一听刘婶这话,立即慌了,“你这是怎么说的?你想要什么我都满足你,我们之间的事情,我们私下里去说。”
田佩佩也是吓坏了。
这个刘婶,参与过她所策划的所有事情。
一旦是说出来,而且是在现在这种大场合上,她恐怕就……
田佩佩脸色在瞬间灰败了下来,脑子里只想到了四个字。
身败名裂。
田佩佩已经快步从人群中走过去,但是还是没能在刘婶说这句话之前堵住她的嘴。
“你们眼里的田夫人是贤妻良母还孝顺?那你们知不知道,这次周家老太太中风,就是田佩佩给暗中搞的!”
本来已经因为这次宴会之中突然出现的人,周围在沉寂过后,开始窃窃私语,在听见这句话后,正常都静了一秒。
是一种沉沉的死寂。
田佩佩的嗓音在瞬间变得尖利,“你胡说!你不要污蔑我!”
周江河本想要阻止这一场闹剧,毕竟,这件事情是发生在周家大宅的,不管怎么样,损的都是他周江河的脸面。
可是,当听到刘婶的这句话,关乎到周老太太,他的神经一下就紧绷住了。
他的视线已经转移到刘婶身上。
田佩佩心道不好,如果再让这个刘婶再这里再多说几句话,她恐怕就要完了!
她立即就朝着保镖那边使眼色。
保镖平时吃过田佩佩的好处,现在也自然是要为田佩佩做事,就立即冲了上去。
就在两个保镖一左一右的将刘婶给架起来的时候,周江河横空呵斥了一声。
“慢着!”
周江河的声音带着一股威压感,让这两个保镖不由得就停住了手中的动作。
田佩佩的心一下就冷了。
周江河不让保镖把人带出去……
她转过身来,“老爷,你……”
她刚想要说话,却对上了周江河一双冷的好似是冰凌一样的眼睛,口中想要讨饶想要哭求的话就咽了下来。
刘婶挣脱了身后的两个人,一下子就扑到在周江河的面前。
“老爷,这一切都是田佩佩的策划!她私下里把老太太吃的降压药给调换了,结果老人家本来就三高高,吃着完全没有效果的药,那就相当于是慢性自杀啊!”
众人哗然。
“天啊,这是谋杀吧!”
“真没想到,刚才还听人说是贤妻良母呢,这可真是打脸。”
“这不是打脸了,这可是恶毒啊!真没见过这样恶毒的人,对一个年迈的老人家都下得去手。”
“真可怕,要是这么一个蛇蝎女人藏在身边,天啊,说不定什么时候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肯定是有手段的,要不然怎么能进来这周家大宅,又是怎么能赶走了原配的杨家的大小姐啊。”
“我听说啊,周家这夫妻两人好像是要离婚了,离婚协议都签了,都是因为这个田夫人。”
“就从今天这么大排场给她过生日宴,不就能看得出来了吗,这女人还真的是狐狸精。”
刚才还都是恭维和赞美的话,可是就在短短的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就这样急转直下,成了人人喊打都给过街老鼠。
田佩佩脸色惨白,但是她现在却不允许自己弯腰。
“你别信口胡说!你有什么证据?光凭一张嘴,谁都能说!”田佩佩忽然捂着脸,“平时我对你够好了,刘婶,你现在竟然这样害我,究竟是谁背后指使你的!”
刘婶以前就知道田佩佩演技好,眼泪说来就来,哭的比真情实感的人都要真。
可是现在就不一样了。
她只觉得厌恶!
她看向周江河:“老爷,我有证据!她哪里是让我回老家去看病,她是想要毒死我,堵住我的嘴,让我无法吧我知道的真相给说出来!我说的句句都是真的,如果有一句假话,就让我天打雷劈!是她亲口吩咐的,让我去把老太太的药给换掉的,我对不起老太太,以前我是在她的手下,我是被猪油蒙了心!”
“你……你别胡说!”田佩佩已经是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了,她泪眼婆娑的看向周江河,“老爷,我是冤枉的啊,我比窦娥还冤枉啊!”
嗑瓜子的徐思沐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声音不大,距离远的没听见,就在徐思沐身边的人听见了。
徐思沐耸了耸肩,“我倒是想要看看,外面是不是真六月飞雪了。”
朱晗也笑了一声。
不过,在前面的周江河并没有听见。
他在短暂的时间内,就已经权衡利弊了。
他对众人郑重的说:“今天因为我们家里出了点需要自己处理的家事,所以,今天的宴会到此结束,请各位先回吧,等到改日,我周某人一定在外面再次宴请大家!”
这话说的。
众人说:“多谢周老爷子款待了。”
“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就先走了。”
“告辞告辞,不用送了。”
人家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儿上,再加上,他们吃瓜的八卦已经够多了,足够添油加醋的出去发展篇幅了。
等到宾客们都散了离开,就已经过去二十分钟了。
此时,在客厅里面,只留下了朱晗、徐思沐和周卿卿三人。
毕竟,这次宴会,请的都是女眷。
周江河也就是过来露个脸,帮田佩佩长一长面子就走了,谁知道,也就是露脸的这一会儿时间,就能被戳到鼻子下面这样难堪的事情。
周江河也是要面子的。
他之所以让宾客们都散开,就是顾及到自己的面子问题。
田佩佩却以为周江河是相信了自己,她哭的梨花带雨的朝着周江河走过来,“老爷,那我们怎么处置刘婶啊。”
周江河反问:“急什么。”
他看向刘婶,“刚才你没说完的话,继续说!”
他毕竟是在商海沉浮了大半辈子的人,身上有一股沉淀的威严感,“你如果有一个字是错的,你知道后果。”
刘婶被这句话给激的一个激灵,急忙摇头,“不敢,我不敢说谎,一个字都不敢。”
周江河坐下来,“那就说吧,你说的证据,是什么?”
刘婶哆哆嗦嗦的把自己口袋里面的一张银行卡和机票拿了出来。
“这是一个月前,田夫人交给我的,让我走得越远越好,卡里面是五百万,我除了因为吃了他下毒的饭菜去医院洗胃刷的卡,剩下的钱都在里面。”
田佩佩瞳孔骤然紧缩了一下,“我没有下毒!”
徐思沐诶了一声,“那田夫人是承认送了钱和机票了?”
“我……”
田佩佩这才意识到刚才自己情急之下竟然是喊出了什么。
她咬了咬牙,“我只是觉得伤心,我平时对刘婶你那么好,你竟然会污蔑我下药!”
“我有证据!”
刘婶从口袋里面,又哆哆嗦嗦的摸出来一只录音笔来。
“这是……这是当时在吃饭的时候,我录下来的。”
田佩佩向后踉跄了两步,几乎没有站稳。
什么?
刘婶竟然录音了?
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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