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宁在一刹那间,脑子里唰唰的划过了很多的想法,他眼睛看见这道寒光,脑子想要躲,但是手脚跟不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道寒光飞到眼前。
这个时候,他的脚才刚刚抬起来,根本没有位移,眼瞧着是躲不过去了,但是那寒光在离他还有几寸远的地方,没有了向前的动力,当啷一声掉在了雪地里。
而付宁这个时候已经侧着扑倒在雪地里了,脑袋离院墙就一个拳头的距离,好悬他就撞墙自尽了!
就这一下,在这风雪交加的后半夜,愣是给付宁吓出一身汗来。
他趴在雪窝子里喘了几口气,才哆哆嗦嗦的坐起来,踢腾着腿离那家伙又远了一截。
又等了一会儿,那人还是没有动,付宁又举着那枪头凑过去,戳了两下,又两下,再两下……
等他觉得再戳下去,地上这位不被戳死也该冻死了的时候,才伸手推了他一下,这回好了,一动不动!
付宁确定这位应该是昏过去了,才上手把他翻过来,自己的手穿过他的腋下和腿弯,想要把他抱起来。
整个儿过程里,枪尖都没收起来,紧紧抵着他的颈部大动脉,另一只手把灯笼捡起来,放轻脚步把人抱回了屋里。
一步没敢停顿,直接就送到了自己住的小西屋,但是往炕上放的时候,他还是犹豫了一下,最后把炕被整个儿卷起来,直接把人放在了光板的炕席上。
借着微弱的灯光,他这才看清楚,这个人年纪不大,身上的黑衣服上被划开了好几个口子,在肚子上有一大块儿深色的痕迹,付宁上手一抹,一手血。
赶紧把家里的大剪子拿过来,几下就把他身上的衣服剪开了,有的地方血都干了,把皮肉和衣服紧紧粘在一起,付宁这么一扯,血又流出来了。
哎呦,付宁心里暗暗叫了一句,手上轻了不少,又从堂屋的炉子上把温着的水端进来,把粘在一起的皮肉和衣服洇湿了,一点儿一点儿的揭开。
外面的天一点儿一点儿亮起来了,在白雪的映照下,四处都是白晃晃的,周围的邻居家开始有动静了,生火做饭、出门上工,大家都开始了一天的奔波。
而付宁也总算是把伤口清理出来了,在倒卧二号的左侧下腹部有一道十厘米长的口子,好在没有把腹腔划开,要不还得给他塞肠子。
在这道口子下面,还有一条口子,没有那么长,但是应该是一把刀子扎进去又拔出来留下的,这个伤比上面那口子要重得多。
看着这两道开放性伤口,付宁一脸凝重,在这个时代,伤口极易感染,在没有抗生素的保护下,死亡率在百分之九十以上。
怎么办?
他定了定神,嘴里嘟囔了一句,“看你命吧!”
转身就出了屋,到了东半间,从箱子里翻出了一大一小两个瓶子,大的那个是上次他们从乱葬岗回来之后,小吴买的烧刀子,两个人擦了身子,还剩下这半瓶。
小的那瓶是跟桂康打架那回,从舅舅拿回来的伤药。
活不活,就看这两下子了!
付宁拿着两个瓶子刚要迈进西屋的门,想了想又回来了,从箱子里拿了两件自己已经穿不了的旧衣服,叠了几折,变成了个厚厚的方块,拿着就进了西屋。
看着仰躺在炕上的倒卧二号,只有胸口微微的起伏,证明这人还活着。
付宁紧紧的抿着嘴,把一件衣服垫在他伤口下面的炕上,一只手把酒瓶的瓶口对准了那两道口子,另一只手把衣服死死堵在他的嘴上,一条腿蜷着跪在炕上,另一条腿使劲压住他的下半身。
然后随着烧酒倒在伤口上,原本一动不动的人像条离了水的鱼一样,先是直直的打了个挺儿,接着就是拼命的扭动、抬腿,各种挣扎。
付宁的腿几乎就压不住他了,但是手上的劲儿一点儿都不敢收,把他的痛呼死死的堵在嘴里,只有闷闷的哼声传了出来。
好在挣扎了几下,倒卧二号有了片刻的清醒,似乎是知道付宁在给自己的伤口消毒,硬是控制着自己尽量不动。
用烧酒把伤口浇了一下,付宁又拿起了伤药,舅舅的药是一种淡黄色的药粉,传说是从老祖宗那会儿传下来的方子,对外伤是最见效的,但是特别疼。
药粉一撒上去,倒卧二号又是一番挣扎,他的手把垫在身子底下的旧衣服都扣破了好几个洞。
上完药,付宁并没有忙着给他包扎,而是让伤口在空气里晾了一会儿,确定不再流血了,才把堵嘴的那件旧衣服扯了,把伤口包了起来。
这个时候,倒卧二号又晕过去了。
不知道这位能不能活下来,下一步就看他能不能闯过感染关了。
付宁把手洗干净了,盆子里的血水倒进了厕所,沾了血的衣服全都放在炉子里烧了,院子里的雪也扫了,带着血的那两盆也倒进厕所,然后盖了两泡尿。
在雪地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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