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雀没有回答。
“我说的已经够多了,该您说说您的事了。”
“你很聪明,想必刚才已经去后罩房看过了吧?”
白雀点头:“嗯,我也去过张管事的后院,那边关了二十一个姑娘,和您这边一比,简直是一边天堂,一边地狱。”
陆无忧将折子还给白雀,苦笑一声,他心中的防备已经卸下大半,此人确实如她自己所说,是友非敌。
“我被贬谪到这雁城来之前,就有人告诉我,雁城已经死了两个县令了,要想活,就要以魏老爷马首是瞻。当初我不信,一个魏家远亲旁支能把持整个雁城?呵,直到上任第一天有人敲响鸣冤鼓。”
陆无忧慢慢讲述了他作为雁城县令的第一次三堂会审。
当时是隆冬腊月。
一个妇人过来击鼓鸣冤,说她的一对双胞胎女儿被张管事手下一个叫刘二的人抓走,她和秀才相公去寻,人没有要到,秀才公反而在争斗中被人踢中腹部,不到半日就撒手人寰。
而得知消息的公婆二人,一个被气死,一个被气疯。
好好的一个家,瞬间就散了。
后来刘二的人来找她,说陪她睡一个月,就将她女儿送回。
她悲愤欲绝,却在看到刘二手中女儿的肚兜时,选择了答应,并恳求刘二碰了自己,就不要碰她女儿。
于是,白天她伺候疯了的婆婆,晚上她伺候刘二。
可到了一个月,刘二却没有如约送回双胞胎女儿。
他不仅全然否认自己答应的事,反而淫笑道:“改日我想试试你们娘仨一起伺候,你不知道,她们姐妹二人现在已经能把张管事伺候得很好了,张管事有时候还会拉着我一起玩呢!啧啧,不过长得太像了也不好,有时候我都分不清哪个是姐姐,哪个是妹妹,只能通过她们后背上的那颗痣才能辨别。”
妇人没想到自己夜夜受辱,女儿却还是被一群畜牲玷污清白,顿时发了狂,拿起床头缝纫的剪刀想要捅死刘二,却被刘二制住。最终还拽着赤身裸体的妇人到了她婆婆的床头,当着婆婆的面玷污了她。
婆婆当夜就上吊了。
陆无忧一听,这还得了,就命人将刘二抓来了。
刘二来了之后,不仅吊儿郎当的全部承认了,甚至还道:“你这就没意思了,我和你闺女一夜夫妻百夜恩,你这做丈母娘的怎还为难起女婿来了呢!”
陆无忧一听他如此嚣张,立刻命人打了他二十个板子再说话。
刘二倒是不怕,他一脸痞相趴在老虎凳上。
一副我背后有人,你惹不起,这板子你可以打,但是你打了,我怕你官位不保的样子。
衙役也不敢动手,陆无忧索性直接审案,然后快刀斩乱麻,判了斩立决。
说到这里,陆无忧深深叹了一口气:“我刚来雁城的第一日,就收到了魏家的请帖,但我特意没接。虽然来之前就受到过同僚警告,可却没太在意,毕竟地头蛇哪里都有,只是没想到这里如此黑暗。”
“当时也确实也是年轻,想着新官上任三把火,若是我不发威,难不成真要在魏家手底下讨生活?况且这刘二是真真该死!死上百遍千遍都不为过!我知事情要是拖,魏家的人定会赶来,说不定这事就要不了了之,于是我直接让刽子手在衙门门口斩杀了刘二。”
这下捅了马蜂窝。
人刚死,气喘吁吁的县丞林云就赶来了。
他也没想到陆无忧这么猛,妇人刚进来没两个时辰,刘二刚抓进去一个时辰,人就被当场杀了。
他气的脖子都红了,撂下一句有你好果子吃,就走了。
于是,刘二死的当天下午,妇人在回家路上被人掳走,三天后被人发现死在水渠里,四肢不全,估计是被猛兽撕咬造成的。
而陆大人也迎来了魏家的报复。
对于魏家来说,新来的县令不能为己所用,那就整死,再让上面派一个下来。
陆母那段时间恰巧生病,原本就是个很简单的风寒,服用两剂药就能好转,可不知为何久久不愈,反而越来越严重,身子疼痛不止的同时,还慢慢开始腐烂,脸上和身上的皮肤,像是蜡烛一般,慢慢融化,陆母疼得日夜惨叫,他也请遍了雁城名医,可却无人能治,最后活活痛死。
他知道母亲的病绝不致命,一定是魏家人在药里做了手脚,下了毒,才会导致母亲受罪而死,而他后面请了那么多大夫,无一人敢告诉他实情。
而同时他夫人也查出有孕,不过在大夫确诊的第三日,就有人当街纵马,一马蹄踩中她腹部,带走了孩子和她以后再怀孕的机会。
而纵马者一闪而过,根本抓不到。
而他写的折子根本出不了湘州,被发回来的时候,上面甚至还被人用朱笔写了个大大的阅字,而下面则是魏德彪的私人印章!
也就是说,他递给上峰的折子全都被直接发给了魏德彪,魏德彪批完之后,才发给了他!
陆无忧这才知道,什么叫做土皇帝,什么叫做强龙不压地头蛇。
这条地头蛇是真的毒。
就在他焦头烂额几近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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