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晋帝早在叛乱之前,就已经下令让桓盛担任东南总督,提前管辖,防范东南方向可能会出现的叛乱。
但是,在桓盛还没有抵达南方之前。
白袖军的起义就已经爆发了。
这场起事,完全打了永晋帝一个措手不及。
像这种起事,最好,也是最彻底的办法,就是在有苗头之前,就把他们给摁死,否则就会后患无穷。
所以,永晋帝还有一次弥补的机会,那就是在白袖军没有成型,没有成势之前,就派遣重兵将白袖军的起义给碾了。
这就是为什么,永晋帝这一次的出兵能够那么果决的缘故。
至于匈奴人?
经历了长安之围以后,匈奴王庭的实力,在永晋帝判断下来,应当是大有衰退,短时间应该没有办法组织起什么强大的力量入境。
而白袖军的起事,要是能在三个月内就平定的话,就完全不需要考虑匈奴人这边的动静。
楚世昭对于这次调遣,不能说是欣喜若狂,但在他的判断中,好处可太多了。
第一,无论是楚世昭麾下核心的班底将卡蓝殊和韩顾,他们这会儿都在南方。
一个人永远成不了事。
这是楚世昭心里最清楚的。
刘邦有汉初三杰,李世民有凌霄阁二十四功臣,朱元璋同样有着无数悍将。
诚然楚世昭一个人可以独挡一面,可是他不可能做到北方南方全部兼顾,到处跑来跑去征战。
比如说南越这块地方,楚世昭就需要一员大将镇守,高句丽同样需要一员大将驻防。
而且在这些班底中,楚世昭能清晰地分辨出来,哪些人是完全值得信赖的。
像皇甫坚这种。
楚世昭已经是表露出善意和极大的争取,皇甫坚同样忠于朝堂,但是这个人最大的问题,也就是太忠于朝堂了。
他的立场是,朝堂说什么,他干什么,不会因为当权者是谁,不会因为主公是谁而背叛了信仰。
这一点,非常相似于皇甫嵩。
明明有着很大的机会拯救汉室,也明明具备成为一方枭雄的资格,他有着比曹操更优越的条件,甚至能当上权臣。
但是皇甫嵩不当。
朝廷说什么,他做什么,朝廷要下掉他的兵权,他就双手奉上。
作为东汉末年最富盛名的名将,他只听皇帝的话,哪怕这个皇帝是傀儡。
楚世昭想要用皇甫坚,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成为下一任大周天子。
像这样的将卡,楚世昭还有什么争取的必要吗?
皇甫坚能用,但是不能当楚世昭的嫡系,也不能当楚世昭的骨干,就那么简单。
这一点,又特别相似于李世民和李靖的关系。
李靖可以帮李世民办事,可以为大唐朝堂办事,可以为公办事,但是政变这种,他不参与。
所以李靖功绩极大,却仍然不能在凌霄阁二十四功臣里面取得很高的排名,因为李靖没有在最关键的时刻站李世民的立场。
嫡系和非嫡系的差距就那么大。
在楚世昭这边,有太多太多这种将卡了。
像段琦那种极其看重宗族利益,优先考虑地方豪强,本土地位的将领,楚世昭也不方便招揽。
这种只要满足对方胃口,就能给你办事,如果满足不了,他就可能要背刺。
由此可见,蓝殊和韩顾在楚世昭这边的优先级有多高了。
这两个人的出身,就注定了他们没有人赏识的情况下,正常升迁路线是很困难的,楚世昭给他们一块敲门砖,他们往里面进,就必然会成为楚世昭的嫡系,而且他们不帮楚世昭,就等于说不帮自己,这种坚实的关系,事关自身利益,那可太牢靠了。
去南方,楚世昭要是拿到蓝殊和韩顾这两个人,很多事情做起来,楚世昭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讲道理,李瑾的实力和大局是要比这两个人更扎实的,可是李瑾有个最大的问题,他严格来说属于军阀势力,有自己的基本盘。
联姻关系是李瑾为楚世昭效力的根本。
双方的地位是很相近的,不像楚世昭和蓝殊、和韩顾之间的地位差距过大。
第二点,这一次南方起事,同样是楚世昭收买人心,重塑大周王朝公信力的时机。
很多时候,功绩都是打出来的,声望也是靠一件件事情立起来的。
李建成也不差的,只是比起李世民的光芒,他就黯淡太多了。
楚世昭想要当大周王朝的天子,还是新开朝堂,再建一个朝代,他都需要足够的声望。
解开长安之围的声望,只是起步。
他还需要更多更多的功绩来打造自己的地位。
平定南方的起事,完全可以为这一个环节做铺垫,故此,楚世昭平定南方,对他的好处太多了。
甚至于,在这个期间,楚世昭还能通过带兵的方式,将这支军队的军心笼络起来。
就在楚世昭准备去军营整顿兵马的时候。
王槐前来拜访武德殿内的楚世昭。
他身着简装,入武德殿的时候有些迟疑,但还是很快做好了神情的变化。
“臣王槐拜见晋王殿下。”王槐进入殿内,恭恭敬敬地跪拜了起来。
这些时日,王槐对楚世昭的态度大为转变,很多时候,人需要经历一些事情,才能改变自己的认知和判断。
长安之围对于王槐的冲击力实在是太强了,即便王槐和楚世昭有过一些风波和过节,但是双方本质上的利益是没有冲突的。
就看谁能给谁带来更大的收益。
雄性思维和雌性思维最大的区别就是——男人和男人之间无论怎么样都是有和解的空间。
只要双方有足够的利益可以合作。
而女人一旦撕破脸皮,不管怎么样都要死磕到底。
前者更讲理性,后者更谈情绪。
楚世昭注视着眼前将身份地位摆的极其低微的王槐,淡淡地开口问道:“王大人又为何事而来。”
王槐沉吟片刻道:“忠君之事而来。”
“是公事。”
楚世昭又道:“王氏待你不薄,你的姑母正是皇后,按理说,你该与我兄长更加亲近才是。”
王槐第一句话,就是极力想要撇开他和王氏之间的联系,尽量往公事上面引,但显然楚世昭不想要听王槐模棱两可的态度。
其实楚世昭已经听出来王槐已经处于一个很犹豫的状态,这个人本质上是有野心的,不甘于只当皇后手上的工具人。
“小家何以能与大家相比。”王槐定了定神,他见过了楚世昭的手段,早就知道眼前的晋王和其他亲王没有任何的可比性。
从晋王的身上,王槐嗅到了真正的帝王之气,自然他也没有这个胆量去糊弄楚世昭。
他帮皇后,是看到了机会,是看到了进步的空间。
帮东宫,同样是看到了机会,看到了进步的空间。
但是,无论是东宫还是皇后,他们的身边其实都不缺人,王槐清晰地知道自己就是一个锦上添花的存在,而且无论做什么,王槐都躲不开王氏的身份。
他渴望的是做自己,而不是单纯做一个世家出身的子弟。
先前,王槐就有朝着楚世昭靠拢的倾向,而现在是王槐拿捏好了心中的主意,想要赌一把大的。
“你要什么。”楚世昭开门见山,不想和王槐摆弄什么心眼,实实在在的利益放在台面,比千言万语都要惯用。
“身份、地位、权力。”王槐同样直白地说道。
楚世昭轻蔑地笑了一声道:“我的兄长给不了你这些吗?要说起来,本王无论是什么,都比不上东宫那一位吧。”
“臣要是追随东宫,臣不过是满朝文武其中的一员,但如果追随晋王殿下,如今殿下势单力薄,势必要重用臣下。”王槐同样是很坦然地开口说道:“天下之事,皆为利往。”
“臣不愿意甘于人下,要做,就做一人之下。”王槐目光直视楚世昭道。
这句话,让楚世昭心中的怀疑放下了大半。
王槐在模拟推演里当过节度使,背刺过大周王朝,他的野心确实足够大。
他不说,谁都看不出来这位王氏的子弟,能有这样的野望,但说出来,就是表露出了对楚世昭的‘忠诚’。
“臣为王氏子弟,本应助长东宫,而今却投效晋王殿下,此正是志往所向,我料想殿下向来宽宏,自然不会亏待臣属。”王槐继而说道:“若有微臣引为内应,夺嫡之路,则事半功倍。”
“这是投名状。”
楚世昭看着王槐侃侃而谈的模样,忽地冷声道:“可是你王氏子弟的身份,本王当真敢用吗?”
“自古以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虽是王氏子弟,但能为殿下办很多其他人办不了的事情,这正是殿下需要我的地方。”王槐缓缓说道:“如今桓氏已向殿下投诚。”
“微臣要是再不表露态度,亦是取死之道。”王槐避开楚世昭的质疑,再度开口道:“只怕军中猝然而死,也是极有可能的事情。”
“而微臣将双手奉上,主动奉殿下为明公,则南征三路之师,殿下已有其二。”王槐直视着楚世昭的目光道:“难不成天下一定是以嫡长为尊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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