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你先过来。”
沈文把菜端给了客人，温柔的一笑之后，才往沈意身旁走过来。翠翠整好以暇的看着，也不知出了什么诧子。
“你头上的步摇……哪里来的？”
沈意问出口，翠翠才发觉了不对事儿，凑到了跟前，“对啊，你头上什么时候带上这么华丽的装饰了。还有这衣服……”
翠翠拉着她转了一圈。
金贵的料子果然金贵，转了这一圈，盈动的光恰到好处的贴合着腰身，果真是裁剪得当。
“我自己……自己买的。”
沈文本想着盛气凌人的说出来，不过如今在沈意面前，不自觉的就矮了三分。
果然穿银带金的能壮了气势，却不能壮了胆子，沈文这样的打扮，浓妆艳抹的，还比不上沈意的素面朝天。
“自己买的？”沈意轻笑了一声，“沈大小姐果然好家底，光身上穿的，带的。都有你工钱的三十倍了。也就是说你干活干了将近三年不吃不喝，才能买了你头上的一支步摇。”
“好友相送……你，莫要管我。”沈文眼珠子转转，梗着脖子回了一句。
这次说的可是实话，半真不假的实话了。
送她东西的，是王掌柜。家里面是开了金银首饰铺子的，十分……欣赏于她的，虽然那个王掌柜如今已经三十有余了。
沈意挑了挑眉毛，果真是自己多此一举了。干脆利落的扭头就走，她开场的利落切入主题，收场的也干脆利落的很，不拖泥带水。
翠翠倒是一脸迷惘，那妮子跟自己住一个屋子，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个模样，她倒是没有察觉呢。
结果不过是三五天的功夫，事儿就找上门了。
沈意起来了早，眼看着万里无云的天，偏偏有一丝丝的阴沉，像是压抑了很久的雨水，始终落不下来。
就等着倾盆而出之后的酣畅淋漓了。
一直到了中午雨也没落了下来，反倒是天黑压压的下来了，热的黏腻的感觉，堂中的客人们也少了几分热火朝天的气势，三五成群的坐着也不想过多的攀谈，一份两份的红豆甜酿点着，冰冰凉的也能驱散了几分热意。
沈文倒是想穿梭花丛的小燕子，身上冰蓝色的轻纱，半遮半掩看着就凉快了些。在客人面前陪着笑，眼珠子都往她身上钻。
而她似乎很喜欢这种感觉……
轰隆隆外面一声雷响，吓不住沈文，倒是冲进来一个胖乎乎的妇人，吓住了沈文。
因为两个人的第一面没有一句话，而是……“啪!”
惊天动地的一耳光，比外头的雷声响。
“臭婊子!”
沈文惊吓住了，等反应过来时候，便赶紧两眼泪水，捂住脸我见犹怜的模样。
“你这个贱人，竟然勾引我相公。还让她休了我。你这种狐骚贱货还让我相公给你买衣裳。”
妇人抓住了沈文的袖子，奈何沈文力气小，挣脱不开。暗中垂泪，只想着谁人能帮上一把。
不过看热闹的人多，出头的人少之又少。
“我没有……”一滴眼泪落了下来。
“你还说你没有!”妇人眼睛瞪的老大，使劲撕扯着沈文身上的料子。衣服价贵，料好。却也耐不住只是一层轻纱，妇人故意而为之。沈文很快的就衣不蔽体了。
“青天白日的，竟然穿如此不知检点的衣裳，还不如醉香楼的姑娘，好歹还知晓用扇子盖住那丢人的脸。你若是不想穿，便不穿了罢了!老娘给你全撕了。”
“不要撕，不要，不要。”沈文瑟缩着。她本来也遮挡开几下妇人的手，不想只要两个人肢体接触了，便会被她狠狠的拧了胳膊。沈文压不住痛意，连连退缩。
旁人口风虽是偏向沈文的，倒也是不想插手女人的事儿。
“王掌柜当真是艳福不浅啊，娶了个家财万贯的张家大姑娘，又给沈家貌美姑娘勾搭上了。”
“男人三妻四妾也是常事，张姑娘未免也太……泼妇了些。”
“沈姑娘成天那个样子，也不像好人。哪个三妻四妾不也是上门提亲的，哪里像她同王掌柜私通和被大房给捉了。”
眼看着局面越来越乱，翠翠实在收拾不住了，赶紧请回来了沈意。
“都闹什么!”冷清的一句话出，瞬间空气静谧了些。
哗啦啦的水一倾而下，终于散去了几分热意。
不过那个妇人的满面通红倒是没散去。
翠翠赶紧扶起来地上瑟缩的沈文，倒不是说有多么怜惜于她，而是这个局面实在是不太好看，一个女人躺在地上千夫所指，丢的还是大乐之野的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