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昨夜被府上的老管家,带着一帮仆人深夜寻回来后,吕进一身伤痛地躺在床上,受着老父亲的数落,吕进觉得实在是命苦啊。
昨夜刚被贼子痛打,今日醒来又被老父骂,而且最让他憋屈的是那贼子打完人后,逃得无影无踪!
他的拜把子捕头兄弟,黑着脸对他说:“阿进啊,这次是我的失误,让那贼子从狱中逃了出来,而且还让他丧心病狂地打了你!这是兄弟我的过错!兄弟我保证,只要他在现身汴京,一定拿下他!为你报仇!”
“哦,”吕进一脸黑线,心里头想着,当初去巷子里头抓那个贼子时,还是自己出大力的。
现如今,这个傻兄弟,何年何月才能抓到那个人啊,昨晚的痛打与屈辱,都在自己醒来后,消失得一干二净,唯一让他念念不忘的,唯有那个学狼叫的姑娘,心里头想着,如何能再见她一面?
耳边捕头兄弟信誓旦旦的话,让他烦躁得很,“得了,得了,我都知道了,你先回去吧,你有公务在身,不要在我这儿停留了,快走吧,”
“那好吧,你好好养伤啊,阿进,我先走了,”
“走吧,走吧,不送啊,”眼见着那捕头踏出了门槛,吕进这才觉得空气好了许多,全身放松了许多,他可以尽情地臆想那个姑娘的样子了。
趴在床上,对着一面镜子苦恼着,鼻青脸肿的模样,可真够吓人的,吕进碰了碰伤口,疼得他滋滋地喊,旁边的桌面上摆着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全都是药,还有一些补品,浓浓的药味,让吕进产生了错觉,真的以为自己伤得很重。
他爹差了几个人守住了门口,名其曰是要保护他,其实是怕他又跑出去惹事,搞得一身伤回来。
摸了摸被踢伤的后背,吕进转动着眼珠,想着怎么支开那些看门的仆人,跑去找找那个叫阿影的姑娘,找到她,一定要严厉地逼问她,干嘛不从墙头下来救他!
她是不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呢,吕进傻傻地笑着,昨夜认识这么一个姑娘,抵得过他所挨的伤了。
“桃花运啊,这就是那道士说的桃花运吗?嘻嘻,要是等下能见到她就好了,”
望着门外那几个木头人,还有不停地往西边走的太阳,吕进有些苦恼啊,自己到底要怎么出去呢?忽然心生一计,吕进朝着外头大喊道:“来人啊,来人啊!”随即装作疼痛难忍的模样,在床上翻滚,疼得快要哭出来了,外头守门的人,慌里慌张地跑了进来,“快去找大夫,少爷他疼得难受!快去,快去,”
“你,你……给我滚远点,本公子……看见你们就疼,快……走开,”吕进捂着肚子,一副疼痛难忍的模样,伸出食指指向面前的两人。
“快点,”随即又翻来覆去,打滚喊疼起来,那两个仆人连忙说:“少爷别气,别乱动,伤口会裂开的,小的们立马走,立马走,千万别气啊,”
那两仆人满头大汗地慢慢退出门外,吕进也在这二人离去时,消停了下来,他依旧捂着肚子颤声喊道:“滚远点!”
外头没动静了,吕进立即跳下床,穿戴好鞋子厚衣服,生龙活虎地动了动腿脚,立马爬上窗户,轻轻跃下,小跑了一会儿,跑到了自家的墙头,看着那两人高的墙头,吕进不禁咽了咽口水。
“这么高啊,”
他轻轻地一跳,后背与腰身立马疼痛了起来,“惨了,一身伤,肯定爬不上了,”
身后传来家丁们的呼喊声,“少爷!少爷……你在哪儿?”
那些急促的脚步声,呼喊声正在慢慢地往这边过来,吕进跺了跺脚,咬紧嘴唇狠声说道:“不管了!”混乱的稻草下,一个新挖的洞口露在了吕进的面前,“还好我自个留了一手,爹,儿子我出去玩玩,晚点再回来,”
弯身,收腿,手肘子托着身体慢慢往外爬,爬出来时,十分的狼狈,吕进背对身后的洞口,朝外头的一棵大树,大声说道:“那个叫阿影的,我吕进身为堂堂的文林郎,居然为了找你,第一次爬狗洞,你可得出现啊,不然本公子可亏了!”
他拍拍尘土,拍掉干草,大摇大摆地走,但下一秒便有捂着后背,蹒跚而行,“伤口可真疼啊,”
夕阳西下,他的影子长而深,淌过了湖水,掠过了枯草。
西边那大片大片的晚霞,红得耀眼,红得夺目,像红色的绸缎,又像血染的蚕丝,风一吹,它便如烟般慢慢移动,慢慢散去,随即整个天空只剩下淡淡的蓝,无尽的黑,毕竟是冬日啊,天黑得很快。
吕进一个人,缓缓地往那个方向走去,不知道,他还能不能再见到那个姑娘,那个笑声清脆如铃铛,喜欢爬上墙头,晃荡双足的姑娘,在旁人眼里因为出格,但在他眼中十分的惊艳。
那个姑娘,是否能再见你一面呢?
夜真的黑了,从打更老汉的手中借了一盏灯笼,他带着昏暗的光亮,穿梭在小巷子里。
自打出生起便待在汴京,汴京大大小小的道路,他文林郎都走过,他熟悉没一条街道,但是,一到黑夜,他便会迷茫了。
小小的巷子,连接无数汴京百姓的住宅,几乎每家每户的门都长一个样,吕进真的有些头疼了。
昏暗的灯光,寒风刺骨,萧条的身影,穿梭在小巷子里头,“应该是在这儿了,”他停在了一个拐角处,周围的摆设与昨夜的一模一样。
当看到昨夜的那个黑布袋时,吕进大笑道:“就是这儿了!”
这儿冷冷清清的,仿佛没有人烟一般,吕进向前走去,他记得那个姑娘的影子是在那堵墙上出现的,那么她应该是坐在对面的墙头,这般思索着,他走到了对面的墙边。
那儿确实有一扇门,吕进欣喜地跑了过去,跑过去一瞧,那门是上了锁的,应是许久不开了,锁头上长满了铁锈,一摸上去,让人不太舒服,吕进无法进去,便寻了一处低矮的墙头,撑着老腰,使劲地跳起来,想要瞧瞧里头有没有人,然而,什么都看不见,只知道那院子里肯定住有人,里头有着淡淡的光亮。
吕进摸了摸脑袋,苦恼着,“要不要喊呢?要不要呢?大晚上的,打扰了她也不太好啊,要是又被她误会成登徒子,那也不好啊,可是我难得出了门,想见她一面,怎么办呢?要不要喊一声呢?”
正当吕进苦想着,纠结着要不要叫喊一声时,一阵风吹来,抚过他的脸,不是冷风反而有些温暖,那个熟悉的声音又响起了。
“你在干嘛!”
她的声音里头含着怒火,吕进一惊,四周环视,想要找到她,忽然,拐角处,出现了她的影子,熟悉的身影,熟悉的感觉,吕进正要走过去同她打个招呼,阿影立马喝住他。
“不许过来!不然有你好看!”吕进立马停了步,向后退了几步。
能学狼嚎声吓人的姑娘,什么事她做不出来呢?吕进讪笑了一下,“我不过来,我不过来,好好说话,不要误会,我绝不是那种人!”
“你怎么会在这儿,你不是伤得很重吗?不应该躺在床上吗?”阿影的语气缓了很多,但仍是待在拐角处,不出来。
“我跑了出来,就为了见你一面,原来你真的住在这儿啊,这个院子就是你的家吗?”
“要你管啊!总之你不准进入这个院子,不然,我真的咬死你!”听他说道这个院子,阿影的情绪又强烈了起来,对她来说,绝对不能让别人去打扰她的姐姐,她的姐姐受不了一丁点的惊吓。
“可是,可是,好吧,但我,想认识你,跟你交个朋友,”向来谈谈而谈地吕进,突然说不出话了,那个姑娘一生气,他就怕得退缩了。
“朋友吗?”阿影呢喃起来,“我会有朋友吗?”她有些哀伤,她是什么样的身份,她配有朋友吗?她自清醒过来,她的朋友与亲人,唯有她的姐姐而已,其他人,若是知道她的存在,估计会被吓死吧。
“你怎么了,我只是想和你做个朋友,千万别多想啊,”
吕进也跟着紧张起来了,昨夜他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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