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林绵绵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了。

    医院里,林绵绵虚弱地睁开眼睛,眼前是带着裂痕和水印的天花板,刺鼻的消毒水味,药味。

    她现在浑身疼痛,好像被大卡车碾了好几次一样,艰难地动动手指,不小心惊醒了一直守在她身边的男人。

    “你醒了?还疼不疼?哪里难受?能说话吗?”

    陆野那张满是胡茬的俊脸出现在林绵绵的眼前,他声音嘶哑得厉害,像是几天没喝过水。

    “我…北北和秀秀姐呢……”

    林绵绵试着说话,嗓子却疼得厉害,连喘气都火辣辣的疼,她眼眶一红,眼泪忍不住滑下眼角,消失在洁白的枕头上。

    她第一次感觉死亡这么恐怖,她上次死的时候可没有这么疼。

    “北北没事,他住了一天院就回去了,嫂子生了一个男孩,今天早上出院了。”

    陆野抓着林绵绵的手,视线紧紧盯着她,生怕她下一秒又晕过去。

    她的脸色很苍白,眼角和鼻尖染着桃花般的红,整个人透着一股柔弱的凄美。

    修长优美的颈部上印着乌黑发紫的淤青,短短几天她就瘦了一大圈,能清晰地看见在布料下凸起的锁骨。

    “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陆野见她的泪珠像是不要钱般哗哗流,觉得好笑又心疼。

    他抬起手指轻轻拂过滚烫的泪珠,耐心地帮她把眼泪擦干净,他嘴笨,不知道该怎么哄她,只能大胆地抓着她柔软的手,摩擦,时不时捏捏她粉嫩的指尖。

    企图用这种方式安慰她,让她安心。

    结果小女人好不容易止住眼泪,垂眸一看见他的手指又哭了。

    她哽咽着沙哑的嗓音问:“手……手怎么了?疼不疼?”

    陆野的双手一片划伤,大大小小的伤痕覆盖在手背和掌心,甚至是指甲盖都翻了起来,似乎是涂了什么药,整只手都是紫黑色的。

    林绵绵知道,这肯定是陆野救她时伤的,她心里又感动又心疼,偏偏嗓子疼说不了话,只能眼巴巴地望着他,眼泪不受控制地流。

    “没事,医生说过几天就好了,你看伤口都已经好了,指甲也会长出来。”

    陆野觉得这点伤口不算什么,他体质好,昨天手臂和手指还是肿的,今天就消了,再过两天估计就全好了。

    不过他可不敢和林绵绵这么说,怕她知道又要哭了。

    “谢谢你。”

    林绵绵水润的眸子闪着泪光,像是浸泡在井水里的黑葡萄,又黑又圆。

    她用指尖轻轻挠了挠男人的掌心,吓得男人一激灵,大手一把盖住调皮的小手。

    陆野的耳朵悄悄地红了个透,垂眸盯着相握在一起的手不说话。

    安静的病房里弥漫着一丝丝难以用语言形容的气氛,像是两颗真诚的心正在缓缓靠在一起。

    林绵绵又在医院里住了两天,嗓子才可以正常说话,颈部的淤青也消了一些,脸色也恢复了红润。

    期间一直是陆野在医院照顾她,她醒来的第二天,公安局的同志就来找她了。

    她一五一十把周火说的话都说了出来,陆野的脸色依旧很难看,尽管她醒来后第一时间就把事情告诉他。

    同时,她也从公安同志那里知道周火受了重伤,早在前几天就已经转去市里了,除了周火,还有那个虎哥也被抓了。

    知道这个消息,林绵绵面色很平静,她知道房顶倒塌时是周火护在她身上,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这一切都是周火作的孽。

    林绵绵出院的那天,陆婶也来了,一看见她就拉着她的手说:“受苦了,没事就好,回家了我们好好养一养。”

    说完,陆婶有点气不过,把周火拉出来来来回回骂了好几遍。

    “挨千刀的,竟然无缘无故上门绑人!下次要是让我看见那个狗杂种,非打死他不可,他父母也死得巧,不然我拉个板凳,天天上他家骂去,一家子白眼狼!”

    陆野并没有把周火害死外公的事告诉陆家人,这件事过了这么久,再拿出来说,也不过是徒增悲伤而已。

    再说周家父母本就病重许多年,在周火被抓的那天,恰好咽了气,死了。

    他就是想找周家父母要个公道也没法找了。

    陆婶骂周火的时候,手没有闲着,她拿着一条玫红色的丝巾,仔细给林绵绵戴上,低声叮嘱。

    “婶知道你没事,清清白白,但是人言可畏,我和你陆叔对外都说你回去探亲了……先拿丝巾挡一挡,这丝巾是阿野给我买的,还是你们小姑娘带着好看。”

    林绵绵乖乖点头,她之前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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