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
凤仪殿内厅。
韩皇后端坐于梳妆台前,端望着镜中自己形容憔悴、妆容略显凌乱的容颜,心中沉郁而焦急。
她被幽禁于此已经三日了,不知宫外情形如何,亦不知哥哥现在生死如何?陛下对于她数次的求见均视若无睹,甚至撤了身边所有侍从,留她一人在此思过。
凤仪殿此刻俨然已成了冷宫一座,除了送饭食,基本都无人踏足了。
她曾试图联系过几位心腹侍女,可惜一直都没得到回应,此刻的她,是真的有些痛恨陛下的无情了。
夫妻共枕二十余载,换来的却是堪堪如此结果,实在是令人唏嘘!
沉吟间,内厅房门突然打开了,韩皇后一愣,突然想起,此时已是近晚膳时分了。
看侍女低头端着饭食进来,韩皇后起身行至桌前。就在他坐定那刻,她赫然发现此次送餐的竟是自己的心腹红芍。
韩皇后正欲惊讶已喊,红芍却挤眉示意她不要出声。就在红芍默默放下饭食的同时,她趁门外守卫不注意,趁机将一纸条递至皇后手里。之后,便端了盘子起身出去了。
皇后当下明白所有,直至红芍,她未发一语。
当所有人相继退出内厅,房门被重新关上时,韩皇后才俯身桌前,打开手中纸条,细看了起来。
纸笺上字迹清晰,赫然写着:“陛下有意更易储君,拟立二皇子为太子”。
寥寥数语,却犹如晴天霹雳,惊得皇后心神俱乱,内心犹如波涛汹涌。她只觉形势突变,哥哥那边必定是有大事发生。此刻她强忍着情绪,克制自己保持冷静与理智。
此局她虽早有所预料,却未料到会来得如此突然。
眼下兄长身陷囹圄、生死未卜,太子皇儿又庸碌无能、指望不上。皇后心中忧虑甚重,只恐之前筹划之事恐付诸东流。韩氏一族面临空前危机,她急需自主定夺对策,以应对当下这些变故。
短暂的慌乱踌躇过后,皇后迅速恢复镇定。她将纸条置于烛火之上,亲自将其化为灰烬,心中既已有计较。她便知福宁殿的眼线,太医院的布局,是时候该动一动了。
皇后迅速吃完了桌前食物,乘红芍返回端走剩餐的时机,低声嘱咐她道:“速往太医院,寻张太医,令其备药以备不时之需。”
红芍听罢,用眼神回敬于她,接着便领命而去。
当内厅门被再次关上,皇后起身踱步至锦榻前坐定,内心虽波涛汹涌,面上却不动声色。
与此同时,在深宫之外,御史台诏狱之中,韩弼州一身囚服、满脸污泥,正端坐在角落牢房内。
昨日与前日,他已被连续两日提审,但他始终一言未发。
税银贪墨、卖官鬻爵、组建私军,这其中哪一个条罪名单单拎出来,都得治他死罪。但他拒不承认,墨银、卖官、私军,这些事他虽知晓,但并未一手参与。他坚信,只要韩凛还安全,韩皇后还在位,韩家就必然撑得住!
亓思旻念他是老臣,审讯过程中并未对他动用重刑,是故他也未受太大痛苦。此刻端坐牢中,他勉力用沉默维持着自己的傲气,内心却在焦急等待外部的救援。
正如他所暗忖的,韩家于朝中经营多年,人脉势力犹在,只要还未殒命,便还有困境中的脱身之计。
夜幕降临,牢狱中光色也渐暗了下来。
是吃饭时候了。
一名身材中等、神色平静的狱卒,端着饭菜行至韩弼州所在牢门口,瞥了眼牢中的韩弼州,轻唤道,“吃饭了,吃完了好上路。”
韩弼州闻声抬眼,瞅了这狱卒一眼,见他面生,不似之前送饭的狱卒,心中狐疑稍许,但并未表于面上。
待狱卒远去,他端过饭菜,拿筷子扒拉了几下,果然发现一纸条夹于饭中。
韩弼州心中一动。迅速将纸条掩藏于袖中,直至四下无人,方打开查看,纸条上 清晰写着:“狱中有人可助你一臂之力,切记小心行事。”
字迹熟悉,赫然便是韩凛所书。
韩弼州心头一暖,面上却不动声色。他继续若无其事吃着饭菜,同时暗中观察着周遭动静。
果然,未过多久,便又有一名狱卒模样的人悄然走近。
他四下张望一番,确定无人注意后低声说道:“韩大人,请放心,我们会设法救您出去,但请配合我等行事,切莫轻举妄动。”
韩弼州闻言,心中一喜,表面仍镇定自若,只微微点了点头。
狱卒此时微笑转身离去。
韩家安插于狱中的眼线既现,韩弼州心中踏实许多,他心中微舒了一口气,便回身斜靠在牢房一角闭眼假寐起来。
连日来的高度紧张及戒备,让此刻的他身心俱疲。当下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他便乘机假寐休息起来。
凌晨时分。
恍惚中他隐约听到有人呼唤,韩弼州猛地睁开了眼,发现是白天那位狱卒。
“大人,时机已到,我此刻带你出去。”那狱卒蹲于门口焦急低声喊道。
韩弼州立马起身,轻轻行至牢门口。
狱卒轻拿出钥匙解开牢门锁链,蹑手蹑脚带着他贴着墙壁向后门口前进。
韩弼州一边走,一边四下观察监牢动静,发现此时守门的狱卒聚在一饭桌前呼呼大睡,桌上杯盘狼藉。
韩弼州当下明了,此些人均已被下药。
两人穿过曲折的牢道,终于来到了诏狱后门。
门外,一辆马车已等候多时。狱卒示意韩弼州上车,然后自己也跳了上去。
马车缓缓驶出御史台,融入汴京的漆黑夜色之中。
逃出的这般顺利,韩弼州自己也都未料到。
“是韩凛派你们来的?”马车进入城内许久,韩弼州才缓缓问这狱卒道。
“是的,大人。韩公子命我先带你去西南私军驻地。”狱卒正色道。
“好。”韩弼州未再继续言语,但神情确是愈发凝重了。
西南私军眼下十有八九在被讨伐,自己此刻过去,就相当于承认自己谋逆了。可事已至此,他已无路可退。毕竟眼下,远离汴京才是最好的选择。
“韩凛眼下在何处?”沉吟半晌,韩弼州又问。
“大人,这,属下不知,公子与我们均是单线联系的。”狱卒拱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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