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开始找寻记忆的蛛丝马迹,那便再也不能回头了。
直到退无可退,直到被记忆吞噬。
陈浠诺两行清泪顺着脸庞缓缓滑落下来,带着哭腔道。
“阮霁,你振作起来好不好,遵循医嘱去医院吧。”
阮霁跌跪在地上,无声哽咽道:“不行我不能去医院,顾家不许不许我去医院。”
“说是怕被拍到,会有损顾家的名声。”
私人医生面无表情给她包扎伤口,似乎已经见怪不怪了。
陈浠诺冷笑一声,泛红的眼眶渐渐蓄满泪水。
“呵,顾家的名声竟然比人命还重要,死老太婆。”
“金玉在外败絮其中的顾家,表面富丽堂皇,里面已经烂透了,还要什么名声!”
陈浠诺跪在地上,抱住满身是血的阮霁。
“阮阮我带你逃吧,从顾家逃走,去一个他们找不到的地方。”
“然后我把晴晴也带上。”
阮霁衣衫染血,面容苍白又憔悴,她倾倒在陈浠诺的怀里,没有回话。
逃怎么逃,又不是没想过。
曾经的阮霁,是清纯温柔的白山茶花,眼睛亮亮的像天上的星星。
可自从和顾野结婚后,这朵山茶花便慢慢枯萎了。
和帝都第一豪门联姻,全世界都在祝福阮霁,说她是天大的福气能嫁进权势滔天的顾家。
顾家看中她干净,看中她好名声,看中她有大小姐的端庄修养。
更重要的是,阮家必须得依附顾家活下来,所以阮霁不敢放肆。
她是被“卖”到顾家的。
所以,只有陈浠诺知道,阮霁过得究竟有多艰难。
二十四小时无死角监控,连喝一口可乐都得被人说教。
还有丈夫顾野的冷漠,结婚这么多年,至今未同床。
现在,婆家又把别人和顾野一夜情生下的孩子丢给阮霁来抚养。
阮霁崩溃了,那时她便患上了精神疾病。
她逃过,借留学之名,去国外名校攻读经济学博士。
安老太太死活不许,但顾老爷子许了。
与其说是留学,不如说是被顾家“流放”。
航班落地,阮霁一个人拎着行李箱,四周的人群皆是金发碧眼的外国人,这时她才觉得灵魂得到一丝喘息。
在世界的彼端,顾家对她的管束变得越来越松。
到后面几年,几乎是阮霁不跟他们联系,顾家也不会来管她。
在被流放的那几年,阮霁认识了一个男人。
他看阮霁的目光永远炙热,给了她从未体会过的心动。
那段日子,是阮霁重新“活过来”的日子。
也是在被流放的那几年,阮霁背着顾家悄悄生下了江晚晴。
她不敢去医院,所以花高价请了私人医生,偷偷在家里接生。
阮霁满头大汗,唇瓣被咬得泛白,紧紧攥住被单痛苦大喊。
由此,一个新生命呱呱坠地。
而陈浠诺此前得过恶性肿瘤,对卵巢功能造成了重创,已经无法生育了。
陈浠诺一直渴望有一个孩子。
为了掩人耳目,阮霁让人消除了陈浠诺的医疗记录,把江晚晴交给陈浠诺抚养。
一切已经开始好转了。
可纸包不住火,顾家发现了。
顾家开始并没有发现江晚晴的存在,只是发现了阮霁的情夫。
安老太太请了专业杀手,制造一起意外车祸杀掉了江晚晴的亲生父亲。
而阮霁则被绑回国,整日整夜被囚禁在一间小房子里。
直到外界沸沸扬扬,开始讨论顾夫人已经失踪许久时,安老太太这才将阮霁放了出来,让她出现在媒体视野里。
再次出来时,阮霁整个人已经麻木了。
用更准确的话来说,她发霉了。
肉体只不过是生命的一具碎壳,里面的灵魂整个被霉斑侵蚀,一片狼藉。
阮霁的精神疾病越来越严重,她患上了严重的双向情绪障碍,甚至还会出现幻听或幻觉。
她开始不停自残,嘴里不断喃喃着“杀了我吧,快了结我吧。”
死亡被伪装成一种解脱,在濒临死亡的时候,她才能得到灵魂的救赎。
身处深渊的人们,有时连呼吸都会觉得痛苦。
她被迫吞下花花绿绿的药片,在白天昏昏沉睡,却在暮夜时格外清醒。
她的手臂上全是狰狞的伤疤,耳边像是有恶魔在低语,教唆她赶快死去。
逃?往哪里逃。
【十五年前的火灾监控——片段2】
江晚晴被送到顾时彻所在的二楼房间里。
她被叮嘱,千万不要下楼去,妈妈和阮阿姨有事情要谈。
顾时彻的房间很黑,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一丝光都透不进来。
明明外面是白天,这里却是一片漆黑。
只有床头一盏小夜灯,散发出比呼吸还微弱的黄光了。
江晚晴怀里抱着小熊玩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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