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面小生跨步上前,亲和而沮丧地道:“老人家,打扰了!”
那白发老人缓缓站起身来,转面看了二人一眼,说道:“二位可是要去那华山之上么?山上瘴气熏天,我劝你们还是…!”
他话未说完,突地直盯着宁乂喊道:“青梅,是你吗青梅?…!”
他回望了一下那所新坟,又黯然伤神地自言自语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青梅是我亲手所葬,而今已是白骨一堆,怎么可能还活着…!”
宁乂热泪盈眶,含泪而立,不由“扑通”一下跪倒在了一所石坟前,伤心欲绝地哭诉道:“姐姐,自那日你离开峨眉,来到华山,便见你迟迟未归,没想到这短短几月,我们竟已阴阳相隔!”
那所坟前的碑文中央,朗朗写着“爱女宁青梅之墓”七个大字,所以宁乂当已断定,那便是自己要找的青梅姐姐!
而并排而立的另一所新坟之前,碑文上则写着“段天伦之墓”五个大字,显而易见,那坟里所埋寒骨,乃是那段天伦未寒的尸骨!
看着这两所坟墓,冷面小生也不觉一震,暗自忖道:“没想到段掌门已死在了这华山之上,那次华山之约,到底多少壮士埋骨于此?”
他尚未缓过神来,已见那白发老头将宁乂扶了起来,黯然说道:“闺女,你到底是宁青梅的什么人?怎么和她这般神似,若不是年龄上的悬殊,我还真差点把你当成了她,咋眼望去,实是如出一辙,连老夫都差点弄混淆了!”
宁乂泣声说道:“老伯伯,我叫宁乂,是青梅姐姐的同胞妹妹,这次前来,就是专程寻我姐姐而来的,没想到姐姐她…!”
她已然又哭得泣不成声!
老头迷糊了,启齿问道:“姑娘所言,老夫似乎没听明白,宁青梅乃老夫的女儿,至始至终,她就从来没有过什么妹妹呀!”
宁乂顿时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轻轻摇头说道:“怎么可能?我怎从未听娘提起过你!”
老头略一寻思,问道:“你娘可是那峨眉派的念抚师太玉念抚?”
宁乂点头说道:“正是,正是,老伯伯何以知道我娘是谁?”
老头顿时热泪盈眶,不由仰天长叹道:“造孽,真是造孽呀,老天爷,何以要对我宁云霄这般不公啊?”
听他这般喟叹,冷面小生不由神色一凝,问道:“你是宁掌门?”
老头泣道:“我宁某此生就这一女,不幸与段掌门一同死在了穿封狂的驭淋剑法之下,我已在此为二人守灵三月,这其间,让老夫颠毛种种,年过实岁,这真是让老夫痛不欲生啊!”
宁乂见其悲愤之样,不由上前安慰道:“老伯伯,你也别太伤心了,身体要紧!”
宁云霄看了看宁乂,仍是一副惊奇的模样,缓缓说道:“你和青梅真是太像了,你可知道,你娘是何时生的你?”
宁乂道:“我娘说,她和我爹不和,带着姐姐离家出走之后,方才发现怀上了我,后来便将我生了下来,其余的,我娘她什么都不肯告诉我,就连我爹是谁,他都不愿跟我讲起,尤其是姐姐问起爹爹之时,她更是大发雷霆,所以我们都不敢在娘面前问起此事!”
宁云霄突然老泪纵横,激动地道:“那我来告诉你吧,女儿啊,我就是你亲爹呀,虽然你姐姐不是我的亲身骨肉,但老夫一直将她视如己出,从不曾嫌弃过她,可爹这是白发人送黑发人,爹爹心里苦啊!”
宁乂顿时一愣,这突如其来的爹,让她真是有些不知所措,愣在那里,半晌无语!
宁云霄向前一步,泣声说道:“女儿啦,早知道你娘当初走的时候已怀上了你,即便是死,我也不会让她离开我的身边,如今也是悔之莫及呀!”
说完,已一把将宁乂搂在怀中,痛哭不迭!
此刻的冷面小生,双目呆滞,心里的苦却是有口难言,更是无处可倾,不觉已转面向着白马走去,欲悄悄的驾马离去!
方至上马,突闻宁乂紧搂着宁云霄破口喊道:“爹…爹…!”
父女二人,顿时深搂一处,痛哭失声!
这一声声的“爹”,可让冷面小生不觉已掉下了泪来,可见眼下场景,已让他触景生情,深深拨动了他的心弦,心弦之上,满是腐骨寒霜,那些思亲之痛,也让他艳羡死了当下的这对失而重拾的父女之情!
他的双眼,已被感物伤怀的泪水浸湿得模糊不清,最后他决定,既然已来到了此处,还是得上华山之巅去看看究竟…!
他缓缓驾着白马,已从山上徐徐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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