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人，俺对你不好吗？竟然想离开俺？好啊，俺成全你，送你一程，死了俺就让你离开！死了你就能永远属于俺了……小仙乖，不疼的……”鲜红的血溅满他整张脸，整个人透着一股子疯癫。马小仙攥着他胳膊的手缓缓滑下来，嘴里荷荷往外吐着鲜血，眼里都是震惊和不甘。大口大口的鲜血咕咕流出来，淌进脖子里，又染红衣领。
事情发生的太快 ，刘家又离大家伙的驻扎地十几米远。雷五、石头几个冲过去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马小仙被砸的血肉模糊。额角深深凹陷下去。那里正是刘小蔫第一次砸的地方，他从一开始就想要了她的命，手下没留一丝余地。石头一脚把刘小蔫踹飞出去，扑过去坐人身上，拳头雨点般落下，“你个畜生，杀人不眨眼的畜生！那是你媳妇啊！你还是不是人？！！”村里人都惊住了，眼里满是惊惧和不可置信。听到石头的怒吼，吓住的村里人回神，妇人们下意识去捂娃子的眼，男人们则站起来往后面跑。甜丫和穆常安也往后头跑，马小仙不是个好人，但是罪不至死。刘小蔫被打也不喊疼，反而哈哈大笑起来。满脸的血随着他颤抖的肌肉往下滴滴答答。那双猩红冰冷的眸子里尽是畅快和兴奋。这会儿却没人顾得上管他。甜丫挤开围着马小仙的村里人，蹲下检查马小仙情况。瞳孔已经扩散，脖子上也没了脉搏，没气了，死了！她突然腿软坐在地上，浑身软的厉害。对上马小仙残留着不甘的眼睛，甜丫胸口闷得厉害，闷得她红了眼眶。“别看了！”穆常安捂住她的眼，温热的掌心下，他能感觉到她的睫毛在剧烈颤抖。一抹湿热划过掌心，她哭了。穆常安的心跟着抽痛起来，他一手拦住人肩头，一手捂住甜丫的脸，不让人看到她哭。走前，他瞄一眼地上一动不动的人。被砸的血肉模糊的脸，肉块外翻，额头和鼻子被砸的凹陷下去，一颗眼珠被砸爆了。只留一个眼睛透着不甘，看一眼都渗人，何况甜丫这么近的看呢。村里的汉子都没人敢蹲下来查看马小仙的情况，也就她这个傻丫头不甘心，想探探她是不是还活着？是不是还能救？他叹口气，拽下外褂扔到马小仙头上。人死债消，平时再大仇怨，看她这么惨死，村里人也不好受。怒气翻涌，滔天的怒气直奔刘小蔫。他们怒气冲冲把人围住。打的人多了，刘小蔫也终于不笑了，他开始喊痛。痛呼声让刘老婆子清醒，她丢开哭闹的黑娃。爬过去撞开人，扑倒儿子身上，仰头对人怒吼，“你们滚开，滚开。是马小仙那个贱妇该死，她该死！她是小蔫的媳妇，就是打死她又能咋地？你们少管闲事！”她就剩这一个儿子了，她必须护住。她不能没有儿子，她不能！小蔫就是她的心肝宝贝，谁要是伤他，她跟谁拼命。村里人被刘婆子的话震惊了，没见过这么奇葩的娘，自己儿子都杀人了，跟疯子差不多了，还护着？妇人更是恶心，看向刘婆子母子的眼神满是嫌恶。“俺们已经不是村里人了，俺家的事轮不到你们来管！”刘婆子抖着唇大喊。眼里对儿子的惊惧还没退下去。但是本能已经开始保护儿子。怕这些人还打她儿子，她抱着人慢慢往后爬，想离这块儿远远的。“放他们走！”桑有福拄着拐棍过来，话里是从来没有过的冰冷。这样的畜生，离他们越远越好，他看一眼都恶心。至于惩罚刘小蔫，那是官府的事儿，老头没想过让村里人打死他。刘婆子松口气，冲黑娃招手，“黑娃跟奶走。”小小的娃哭的鼻子眼泪糊一脸，他摇头，扭头看向躺在地上的男人。突然小炮弹一样冲过去，扑在他爹身上，撕咬人，“你还俺娘，你还俺娘~”“兔崽子，俺是你爹！”刘小蔫大怒，推翻儿子，反手甩他一个大巴掌。黑娃才五岁，直接被扇飞出去，嘴角流出血，脸蛋高高肿起。他惧怕的看着满脸血的男人，刘婆子冲过来，猛地推一把刘小蔫，“你疯了，这是你儿子，你儿子！虎毒还不食子呢！”刘小蔫呸出一口血沫，点点被刘婆子抱在怀里的黑娃，骂一句，“胳膊肘往外拐的种，再敢动老子一下，老子打死你。”说罢爬起来，瘸着腿走了。刘婆子赶紧抱着哭嚎的黑娃，扛着包袱跟上去。至于家里那辆独轮车。先放着吧，她一个人忙活不过来。村里人再次被惊呆了。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儿？畜生吧？不对，说畜生都是侮辱了畜生。李氏从人群里走出来，看着伸手要娘的黑娃，到底有些于心不忍，“村长，黑娃他……”这话一出，大家伙都看向老头。老头也无奈，“那是黑娃亲爹亲奶，咱们能明抢？再说养孩子可不是养猫狗。要回来，谁愿意养？”他话音落，没人再说话了，家家户户粮食都不丰，咋养啊？李氏嘴巴嗫嚅几下，张张合合，硬是说不出我养。因为她和小月也就只有五六十粮食，娘俩现在天天是能不吃面就不吃。都是用野菜、野果和竹鼠肉添肚子。看着走远的三个刘家人 ，桑有福重重叹口气，脊背更加佝偻了几分。脸上的疲态更甚。刘家人再坏，马小仙再不好，都是一个村子住了几十年的，刘小蔫更是他从小看到大的。老头不知道事情做咋就能一步步发展成这个样子。逃荒这一路，大家伙都努力活着，村里人也比以前团结了，偏刘家越来越不合群。最后闹到这个地步。“有福叔，这马小仙……咋办？”村里一个方脸汉子犹犹豫豫的问。不少人闻言回头看，这才想起来，刘家人就这么走了。竟然连马小仙的尸体都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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