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炯左手搂着李渔,右手护着青黛,用身体将她们抵在墙角。
剧烈的爆炸声让三人身体紧绷,相互依偎,心情忐忑不安。
爆炸声,坍塌声逐渐平息,杨炯轻轻拍了两人一下,自己则是摸着地窖的墙根朝着洞口走去。青黛从惊骇中缓过神来,抽出匕首快步朝杨炯追去。
杨炯双臂抵住地窖的盖板,用力推了几下,暗自皱眉,大概是被什么东西压住了出口。青黛见状,将匕首用薄唇衔住,双脚轻微开合,低喝一声双掌朝盖板击去。只听砰的一声脆响,木质的盖板被击打出两个手掌形状的窟窿,青黛毫不拖沓,双脚蹬地,一个俯冲,右侧肩膀直接朝盖板顶去。
随着青黛的动作,盖板直接被顶飞出去,杨炯见她拿着匕首快速解决了几个奄奄一息的金国士兵,也知道周围环境复杂,于是拽过李渔,安慰她不要惊慌。
李渔像是缓过神来,冷哼一声转过头去不理会杨炯的示好。杨炯知道她是气自己丢下她,心中也是苦涩不已,如今也不知道如何安慰,见青黛示意周围已经安全,逃也似的出了地窖。
环顾周围一片狼藉,曾经的亭台楼阁,如今只剩残垣断壁,墙体开裂,摇摇欲坠。房梁扭曲裸露,碎土块散落一地。金人的尸体残骸横七竖八,有的被烧得只剩骨架,有的被爆炸冲击得严重变形。假山早就被炸得四分五裂,有的碎石块甚至镶嵌到了柱子上,地上的青石板也被炸得破碎不堪,本来铺就的平整小路也变得坑洼不平。空气中弥漫着烟尘和刺鼻的气味,让人恍如身处炼狱。
李渔哪里见过这种场景,看着周围四分五裂的尸体,扶着杨炯呕吐了起来。杨炯扶着她轻抚她的后背,还未出言相劝,就见高处带着一众厢兵冲了进来。
“杨炯,你好毒的心!”高处面目狰狞,语气中充满愤恨。
“你现在竟然还敢前来?”杨炯讥讽道。
高处冷笑连连:“你以为我是曹齐那蠢蛋?你现在身边无兵,只要劫持了你,本官照样可以去金国谋个出路!”
“是吗?看看你身后!”
高处闻声转身,只见菊十三带领五百士兵正一路砍杀过来,另一侧耶律光率领契丹武士策马在厢兵中横冲直撞,迅速将几千厢兵阵型冲散。
李泌坐在马上高声呼唤:“本王乃当朝嫡亲一字亲王李泌,尔等速速放下兵刃,恕尔等冲撞之罪,若还冥顽不灵,休怪本王刀下无情!”
周围亲兵也纷纷高呼:“缴械不杀!缴械不杀!”
一个个厢兵见大势已去,纷纷放下手上的兵刃,束手待毙,杨炯讥讽道:“高处,多行不义必自毙,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高处转过身冷笑,面露疯狂之色:“杨炯,从我第一天抓那三百人的时候,就想到会有这一天,老子就算死,也要拉你垫背!”
杨炯闻言一愣,随后见他竟然掏出一枚正在燃烧的轰天雷,叫嚷着扑向自己。青黛眼疾手快,见高处竟然还想临死反扑,抓起地上的一具尸体,用尽全身的力气就朝高处扔去。
说时迟那时快,杨炯搂住两人就朝地上卧倒。随着一声巨响,高处死无全尸,杨炯抖了抖身上的灰尘,拉起两人仔细查看。见二人只是有些狼狈,并无大碍,也放下心来。
真定府官员有一个算一个,牵连之人无一逃脱,事后李泌更是忙得脚不沾地,不但要整顿真定府的官场,还要迅速建立起能够运转的官僚系统。至于金矿,陈年旧案等等更是让他脱不开身,于是整个和亲使团也只能在真定府继续休整。
真定府大街。
“咱们这么明目张胆不好吧?”杨炯看着在街上蹦蹦跳跳的李渔低声道。
“呵!你欺负我的时候怎么不知怕?现在倒装起正经来!”李渔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杨炯被她揶揄的一时语塞,只好任由她挽住自己的胳膊在真定府的大街上闲逛。
“这人皮面具真不舒服!”李渔扯了扯下颌,抱怨道。
“不错了姑奶奶,就这还是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仿造出来的,你就将就一下行不?”杨炯好言相哄,生怕她干出什么事情来。
李渔没好气的拍了他一下,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盯着杨炯质问:“我在你眼中就那么不可理喻?”
杨炯苦笑,把她的头掰过去:“你别用这张脸和我撒娇,我不习惯!”
“谁和你撒娇,你个没良心的,就会哄骗我!”李渔说着甩开杨炯的胳膊,独自一人跑了出去。
杨炯长叹一声追了过去,不多时在河岸边见到独自发呆的李渔,凑上前道:“生气了?”
“哼!”
杨炯扯下她的人皮面具,露出她那本来就极具张力的面庞,对着她的红唇亲了一口。李渔一愣神,抬手作势要打。杨炯从身后拿出一大束荷花挡在二人中间,嬉笑道:“公主殿下,现在有没有开心点?”
“哼!”李渔傲娇的转过头去,不理杨炯。
杨炯故作遗憾的自言自语:“哎!本来我娘亲临行前嘱咐,遇到心仪的姑娘要把这枚紫色手镯送给她做定情信物,如今看来某些人是不稀罕喽!”
说着用力将手镯扔进河水中,只听噗咚一声,水面上泛起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水花。
李渔倏的起身,抓住杨炯的手急切道:“你干嘛呀你!谁说不要了,你真讨厌!”说完竟然想要跳入河中,去捞那紫色手镯。
杨炯一把搂住她的腰身,嬉笑道:“你疯了?”
“要你管!”李渔在杨炯怀中挣扎,显然是不死心。
杨炯见她如此模样,嬉笑着从袖口拿出那紫色手镯,轻轻的抬起她的手腕戴了上去。李渔哪里还不知道他在作弄自己,生气的朝杨炯的腰间一拧,疼的杨炯龇牙咧嘴。
见杨炯如此模样,李渔又有些后悔,心疼的用手抚了抚:“疼吗?”
“不疼,夫妻间小打小闹,我乐还来不及呢!”杨炯好话张嘴就来,丝毫不脸红。
李渔罕见的没有反驳,仔细打量起手腕上紫色手镯,色浅柔和,犹如夏天里盛开的风铃草,散发着清新活力,其紫如若烟霞,轻盈梦幻,质地圆润细腻,线条浑然天成,典雅高贵之气尽显。
“这真是夫人给你的?”李渔轻轻抚摸手镯,显然是爱不释手。
“说实话,不是。”
“那你还哄骗我!”
杨炯拉着她的手认真道:“这是我花费重金在一个僧伽罗高僧手中购得的紫水晶,我亲自打磨的这副手镯,虽然不是我母亲给的,但意义却是相同,都是送给我未来妻子的。”
李渔轻哼一声,抢过杨炯怀里的荷花,轻嗅一下,挽住杨炯的胳膊坐在河边一同发呆。
李渔将头轻轻靠在杨炯的肩膀,轻声道:“快要到辽国了。”
杨炯沉默,握着她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
李渔拍拍他的手,嬉笑道:“看来你没想到什么靠谱的计划,那还是按照我的计划来,好吗?”
杨炯刚要出声反驳,却被一阵吵闹声打断。
“叶小娘子,你欠本公子的钱什么时候还?再不还我可要报官了!”一锦衣华服的贵公子朝一女子讨要,语气中埋怨之意尽显。
这女子满脸倔强,大声道:“江澜你不要欺负我一个弱女子,我根本就不欠你的钱!”
“这叫什么话?咱们白纸黑字的凭据就在这,你怎么能说不欠我的钱呢?”男子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张票据,在女子眼前晃了晃。
“那是叶三欠你的赌债,和我有什么关系?”女子辩驳出声。
江澜面色转冷,反问道:“哦?那叶三难道不是你的嫡亲哥哥?他欠的赌债,如今人死了,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赖下吧?你是他妹妹,替他偿还天经地义!”
女子冷笑连连:“江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心思,我叶枝就是死也不会任你侮辱!”
“我劝你还是识时务一点,现在跟了本公子还能做个妾室,要是进了官府,本公子可没有这么好说话了,到时候玩腻了你直接卖去青楼你信不信?”江澜面色阴沉,眼底闪过一抹狠辣。
“哼!你做梦,大不了咱们就去见官,我就不信这真定府就没有说理的地方!”
江澜讥笑出声:“你难道不知道我父亲刚刚升任提刑官?和我说理?本公子就是真定府的理。”
“你!”
江澜大笑,高声道:“今晚洗好等我,服侍好本公子,亏待不了你!”
说完不顾女子的怒目而视,大笑着离开。
杨炯瞳孔震惊的看着李渔,发现李渔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
“你是双生子我怎么不知道?”杨炯率先开口问道。
李渔也是一脸懵:“我不是双生子呀?”
杨炯看着远去的女子背影,疑惑道:“那她是?”
李渔摇摇头:“我皇家都是有宗族玉碟的,后宫也有嬷嬷和史官记录,从妃嫔入宫到死亡,从不遗漏,我可以肯定我不是双生子。”
杨炯沉默片刻,随后出言道:“要不我们去看看?”
李渔沉默半晌,觉得相遇即是天意,既然遇到个和自己如此相像的人,看一看也无妨,于是点头应下。
傍晚时分,杨炯和李渔一同朝着叶枝的住所走去。
“大人,那叶枝家住游龙巷,是土生土长的真定府人士,父母早亡,靠着浣纱织布谋生。前几日她哥哥叶三醉酒坠入河中死亡,留下三千两赌债借据,那江澜就是借据的主人。”毛罡跟在杨炯身后,将查到的消息一一禀告。
杨炯点点头,开口问道:“那叶三的死有蹊跷吗?”
“有些蹊跷,都说那叶三是坠河身亡,可是却不见其尸身,想必是另有隐情。”
李渔在一旁突然开口:“她父母有调查过吗?有没有可能这女子是收养的?”
毛罡摇头,肯定道:“卑职查过真定府的户籍册,那叶枝的生辰年月记载详实明确,可以确定不是收养,除此之外卑职还叫兄弟们暗中打听过周围的老街坊,都证实了这一点。”
“辛苦了!”李渔点头道。
“不辛苦,卑职分内之事!”毛罡躬身施礼。
杨炯扶起毛罡笑骂道:“说多少遍了,都是自己人不用这么见外,放松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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