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金北方战线,达鲁古城城下。
辽军军容整肃,旌旗遮天蔽日,刀枪林立如森。
大辽太子耶律光,身挂西川红锦百花袍,鲜红锦缎绚丽如花,外披兽面吞头连环铠,铠甲上的兽面獠牙舞张,血渍大口气势逼人。腰间勒甲玲珑狮蛮带,狮蛮图案尽显其威严霸气。连环甲片紧密相连,坚固无比,更在阳光下反射出冷硬的金属光泽,人眼不能逼视。
坐下嘶风青骢马,双目炯炯寒光,如那下山猛虎,不时发出嘶鸣之声,神骏非凡。
耶律光浓眉剑目,眼中悍猛之气尽显,目光犀利如箭。手中紧握长刀,刀身笔直坚挺,刀尖寒芒乍现,杀气四溢,威风凛凛,宛如战神降临。
金军守将完颜娄室稳坐城头,高呼:“耶律小儿,可是黔驴技穷?相同招式来上个千百遍,无非是徒增伤亡罢了!”
耶律光凝眉,这已是他第五次率军向达鲁古城发起进攻。
据自己小妹情报,北方重镇出河店已失,金国皇帝完颜撒离赫此时就在江州督军。如今金国先锋军南下攻取辽国重镇咸州,一旦功成。南北合围之势形成,辽国东北屏障黄龙府危矣。
黄龙府乃辽国东北最重要的屏障枢纽,经过多年的经营,繁华程度绝对不亚于辽五京。更是东北最大的兵源军粮补给站,一旦被金国占据,东北门户洞开,金国骑兵长驱直入,大辽亡国在即。
看着城头的金军,耶律光回想起小妹的谋划。
辽国南线咸州有宗室萧嗣先、萧兀纳据守,一时半会儿,金军休想攻下。现在自己只需要反其道而行,强攻达鲁古城,兵锋直指金国皇帝完颜撒离赫的行营所在地江州。攻其必救,直击钳子中点,黄龙府之危局可解。
小妹再三叮嘱,达鲁古城就是破局之关键所在,攻入则双方局势逆转。不入,一旦南线咸城丢失,自己也会跟着黄龙府被金军包围。
想到此,耶律光眸光一寒,长刀高举,大喝出声:“儿郎们!冲入达鲁古城,大索三日!先登者金千!斩将者仆万!”
语毕,一马当先,朝达鲁古城的城门冲去。
随着耶律光令下,辽军的投石机率先发难。
只听得 “轰” 的一声巨响,巨大的石块犹如流星般呼啸着飞向达鲁古城城墙。石块砸在城墙上,砖石飞溅,尘土弥漫,整座城墙都为之颤抖。
耶律光纵马驰骋,一刀砍飞当前一金兵头颅,大声鼓舞士气:“众将士,随孤破城!”
完颜娄室面色凝重,大声呼喊:“举盾!”
金兵闻令举起拒石盾,快速闪躲到城垛后,三人一小队,两人架盾拒挡落石,一人有条不紊地射箭反击。
完颜娄室看向辽军,一扫而估,竟然有 10 万之众。
据可靠情报,此10万众乃辽国北方战线的全部兵力。耶律光显然是已经心急如焚,迫切想要一举攻克达鲁古城,一解黄龙府之困。
达鲁古城乃金国西北重镇,身后江州就是皇帝行营所在。自己必须要守住,给完颜斡不离争取进攻咸城的时间。
想到此,完颜娄室也不废话,大喝一声,令金兵将己方投石机推上来,先打散辽军后方再说。
一时间,双方石块在空中交错飞荡,如同一场石雨倾盆而下。
达鲁古城城墙上的金兵弓箭手在完颜娄室的调度下,弯弓搭箭,箭如飞蝗般射向耶律光前军。
顷刻之间,耶律光前军中箭者无数,倒地哀嚎,惨叫不止。
耶律光见投石机并未取得明显优势,果断下令攻城塔向城门前推进。
随手砍翻一金军士兵,策马来到攻城塔旁,怒吼道:“儿郎们,先登者,城内牛羊自取!”
契丹士兵见太子如此慷功,眼浮兴奋与狂热的光芒,双手止不住的发抖。那巨大的攻城塔在士兵的努力推动下,速度快过以往,加速向城墙靠近。
塔上的辽军士兵手持长枪弯刀,听见太子所言,喊杀声震天,个个士气高昂,口中契丹脏话频出,势要做那先登之人。
完颜娄室眼中精光一闪,大声喝道:“准备滚木、礌石!”
金兵得令,迅速行动,将一根根沉重的滚木和巨大的礌石搬到城墙边。当辽军攻城塔靠近城墙时,完颜娄室大手一挥:“放!”
金兵们毫不犹豫地将滚木、礌石推下。滚木顺着城墙滚落,砸向攻城塔,有的直接将攻城塔上的云梯砸断,塔上的辽军士兵纷纷坠落,发出凄惨的叫声。
礌石更是威力巨大,砸中攻城塔后,塔身剧烈摇晃,甚至有几座攻城塔直接被砸倒,化为一堆废墟。
耶律光眸光一冷,怒吼一声,急催胯下青骢马,躲过几根箭矢,迅速朝另一座攻城塔奔去。行到塔下,大喝一声,一脚踏上马背,长刀变提为握,直接插入木质塔楼之缝隙。
凭借踏马之力,翻身一个空中转体,如灵猴穿林,不断在塔楼的木棱间穿梭。爬到高处,还差一步即可借力登上达鲁古城的城墙。
此时,一礌石滚落,直奔攻城塔而来。
耶律光心下大惊,心思急转,手握刀身,长兵短用,直接挑断盔甲系带。翻身倒转,勾木卸甲,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真可谓昂昂千里驹,飒飒海东青。
眼看着礌石已至,大笑一声,口衔长刀,飞身扑向城墙。
完颜娄室眸光陡惊,眼看着耶律光就要爬上马面墙,来不及赞叹其勇猛。手提长箭,弯弓塌腰,捋箭凝神,‘嘣’的一声巨响,弓箭直奔耶律光的后心而去。
耶律光顿觉一阵冷寒,转身张看,目眦欲裂,一飞箭携风带啸,直奔自己的后心而来。
此时的耶律光,正扒着马面墙垛,眼前一金国士兵正狞笑着冲自己奔来,前后夹击,躲无可躲,避无可避。
耶律光眸底一闪决绝之色,甩头飞刀,大吼一声:“达鲁古城,还不配做老子的埋骨地!”
双脚用力扣墙,躬身借力,翻身一蹬,直接窜上了城墙。
斯际当下,飞箭已到,直接给耶律光的肩膀来了个对穿。
“啊~~!!!”
耶律光怒吼一声,捡起地上长刀,一刀劈向来人,狞笑金兵身首异处,再无生气。
耶律光手腕转刀,斩箭断杆,狂傲大笑:“哈哈哈!儿郎们!先登之功,本太子抢先一步!”
辽军士兵见自家太子如此勇武,高呼‘必胜’,朝城墙涌去。
在耶律光的激励下,前赴后继地契丹兵顺着云梯向城墙攀爬,悍不畏死,踏尸而上。
一名太子亲兵苍狼卫刚爬上城墙,便挥舞着大刀,满脸狰狞地向金兵砍去,口中大喊:“吾君太子,亲兵已至,必胜!”
完颜娄室大惊失色,心中暗忖:“真乃千里驹乎?”
如今辽军气势如虹,自己绝不能让他们在城墙站稳脚跟。
“孩儿们!拿出你们的胆气,杀辽国太子耶律光者!万户侯!”
金军士兵闻言,胆气横生,端起长枪刺向爬上城墙的辽军士兵。
双方在城墙上展开了激烈的白刃战,刀光闪烁,血肉横飞。喊杀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响彻云霄。
一名金兵被辽军士兵狠狠砍倒在地,鲜血如泉涌般汩汩流出,将身下的青砖浸染得殷红一片。他的同伴目睹此景,双眼瞬间充血,仿若燃烧的火焰,发出一声凄厉的怒吼,不顾一切地朝着辽军士兵猛冲而去。
此时,达鲁古城上的白刃战已然陷入了极度惨烈的境地。
金国的长枪兵们挺起长枪,枪尖寒芒闪烁,迅速结成五人小队,分割包围已经爬上城墙的契丹士兵。
辽军契丹士兵毫无惧色,挥舞着手中长刀,或敏捷格挡长枪穿刺,或瞅准时机迅猛地近身攻击。刀光枪影交错,每一次碰撞都留下一条鲜红触目的伤口。
金国后方弓箭手不停地张弓搭箭,试图为前方浴血奋战的战友提供策应支援。然而,在这混乱不堪的近战中,箭矢纷飞,时常误伤自己人。
完颜娄室见此也是虎目含泪,知道此时双方拼的就是气势,气弱一方定是身死城破的下场。
知道此时不能妇人之仁,大吼一声:“继续!迅速清理城上辽军!”
弓箭手咬牙瞪目,知道主将命令无差,心一横,无顾友军辽军,不停地发射箭矢,弓弦声如急促的鼓点,奏响着死亡的乐章。
双方士兵在这狭窄的城墙上短兵相接,金属碰撞的铿锵声不绝于耳,犹如雷鸣般震撼着大地。每一次刀枪交锋,都伴随着鲜血的肆意飞溅。
辽兵被长枪刺穿身体,却仍凭着顽强的意志奋力向前扑去,哪怕生命即将消逝,也要在最后一刻给予敌人致命一击。金兵被长刀狠狠砍伤,伤口深可见骨,却咬紧牙关继续战斗,他们的脸上写满了疯狂与炙热,仿佛伤痛并不能削弱他们建功立业的决心。
战场上弥漫着浓烈的血腥气息,令人作呕。惨叫声、喊杀声交织在一起,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哀鸣。
夕阳的余晖洒在这片充满杀戮的土地上,将战士们的身影拉得长长的,尸体横七竖八地堆积在地上,有的还保持着战斗的姿势,那紧握武器的双手似乎在诉说着他们最后的不甘。
血液汇聚成小溪,缓缓流淌,染红了城墙脚下的土地。
落日熔金,日暮途穷。
耶律光体力渐微,他心下清楚,若还不能攻破城门,自己恐怕真要埋骨在这达鲁古城。
想到此大吼一声:“耶律谢十,你他娘的攻城锤呢?给老子拉上来!”
周围契丹兵见此,纷纷大喊传声:“耶律谢十,你他娘的攻城锤呢?给老子拉上来!”
督军耶律谢十闻言,哪还敢怠慢。大吼出声:“快!把老子攻城锤拉出来!给老子撞碎那城门!”
身后亲兵听自家将军这个自诩读书人的谦谦君子都开始骂人了,哪还不知道军情紧急,丝毫不敢怠慢,领命转身,亲自督军攻城。
辽军的阵营中,一辆辆攻城车在士兵们的推动下缓缓前行。
这些攻城车巨大而坚固,车身由厚重的木材打造,前端装有尖锐的撞木,撞木的头部包裹着坚硬的铁头,在夕阳的映衬下照耀着熠熠金辉。
每一辆攻城车都需要数十名士兵齐心协力才能推动,他们的步伐整齐而沉重,口中发出低沉的号子声。契丹营帐亲兵一人当先,带头督军前行,悍不畏死。
辽军轻骑兵身着黑色战甲,头戴铁盔,手握着锋利长刀,腰佩弓弩,和攻城锤保持一定距离,有条不紊地向着城门逼近。只要捶破城门,轻骑兵定可三息而入。
随着辽军的逼近,城中的金军预备队,脚蹬强弩,弩箭翻越城墙,犹如雨下,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直奔辽军而去。
辽军早有准备,契丹兵举起扎麻轻盾,形成一道坚固的盾墙,抵挡着金军的箭雨。
在盾牌的掩护下,攻城车继续前进,逐渐接近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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