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白敛留在刑部司替文哲呈递卷宗,过了半晌,他好奇问:“我来了有大半天了,怎地一直没见着文叔?”
文哲:“父亲下早朝刚回,就被礼部尚书以要紧事为由寻了去。”
慕白敛:“什么要紧事?”
文哲:“不曾得知,待父亲归来当能知晓。”
先前被文哲派出调查琳琅胭脂的属官归来,将一份抄文呈递给了文哲。
“公子,那琳琅胭脂竟是礼部尚书家的铺子,店内掌柜是尚书府老人,伙计也是尚书府内家生子,我去问询时那掌柜的神情略显慌张,似有蹊跷,您看是否要带回来问询?”
文哲低头看着手中的抄文,上面记载着琳琅胭脂的人员明细,以及自女子失踪案发生后所有往来明细,上面竟没有那三名女子的记录。
“这上面的名单可有遗漏?”
属官恭敬道:“此名单是下官对照着铺内账本一一抄录的,抄录完毕后还核对了一遍,未曾有遗漏。”
文哲点头表示知晓:“名单与之前的走访信息有出入,账目是假的,掌柜的有遮掩,你速去将那掌柜拿来问话。”
“是。”
属官领命转身正准备走,文哲叫住了他:“等等,切忌屈打成招。”
“下官知晓。”
待人走后,慕白敛激动的问:“怎么样?是找到线索了吗?阿止能找回来了吗?”
文哲无奈摇头:“哪有那么容易,目前那琳琅胭脂的掌柜也只是有嫌疑,况且如此大的规模,岂能是他一人所为,如若此事真的与掌柜的有牵扯,那他身后必定还有其他人。”
慕白敛瞬间泄了气,他一想到此时白止说不定有生命危险,整个人就提不起劲来,他趴在书案上,声音有气无力的:“你说我这每天跟白止斗嘴,这一天不见到他,怎么就感觉这么不对劲呢?”
“我之前找先生算过,阿止命有富贵,此次一定能逢凶化吉的。”文哲目光坚定。
慕白敛难以置信:“好啊阿哲,你什么时候算的?怎么没给我算?你藏私,你偏心!”
文哲:“”
他叹了口气,无奈道:“现在难道不是阿止的安危更重要吗?”
慕白敛后知后觉:“对哦。”但是他还是觉得文哲偏心。
两人正相顾无言之际,刑部尚书文庭,也就是文哲的父亲,骂骂咧咧自门外走来,正巧看见文哲也在,他的神情变得更加气愤。
“哲儿,你可有找到新线索?那褚老头气煞我也,他家闺女丢了,自己找去啊,找我作甚?难道是我让他闺女半夜乱跑的吗?”
“前些日子在朝堂上,当着众臣的面指责我刑部办事不力,哼,如今报应来了吧。”
文哲轻咳一声:“父亲,有些过了。褚小姐失踪,作为父亲的褚大人担忧也是应该的。”
文庭后知后觉,连忙压低声音道:“有点过了?那为父不是气不过嘛。”
慕白敛实在憋不住,笑出了声,文庭这才发现他也在,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肩膀上,笑道:
“慕小子也在啊,文哲近日可陪不了你。”
慕白敛摸了摸被拍的生疼的肩膀,陪笑道:“文叔,是我来陪阿哲,不找他出去。”
“稀奇,慕小子你转性了?上回跟你爹喝酒,他还跟我抱怨你一天天上房揭瓦呢。”
“文叔,你别听老头胡扯,我最近很听话。”
“你爹才三十七八,正值壮年,怎么就成老头了,按你这么说,我不也成老头了?”
慕白敛额角的汗都冒出来了,文庭年轻时曾与慕风是少年兄弟,一起上过战场,那一身杀伐果断的气息并没有因为转做文官而消散,他求助的看向身侧的文哲。
文哲对身后的属官使了个眼色,那属官立马会意,端着手中早已准备好的公文上前。
“父亲 ,这是这几日的公文,你今日既然有空就批阅一下吧。”
文庭瞬时噎住了,眼前的儿子面无表情,显然不好打商量,慕白敛低着头不看他,身旁就只有一个站的挺直双手捧着公文的下属,他没好气的瞪了下属一眼,甩袖向里走去,还不忘提醒愣在原地的下属:“快跟上,傻站在那里干什么?”
“啊,是,大人。”
待文庭身影消失在两人视线内后,慕白敛才惊魂未定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膛:“阿哲,你爹可比宁王吓人多了,当初你祖父拉着文叔弃武从文绝对是明智之举,现在就已经够吓人了,要是久经沙场岂不是跟个活阎王一样?”
文哲耸肩:“你觉得你爹吓人吗?”
慕白敛立马摇头:“他哪里吓人?就是一个固执呆板的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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