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娃一样的盒子里,还有一块红布。
海棠目光都望直了,还等着那红布掀开能一窥里面宝贝的真面目,但当真就只有一块红布。
还是个残缺的红布,下方竟然还有被利刃割裂的破碎感。
墨北渊也不藏着,直接从腰间取出一支形状独特的火折子,打开之后,吹出来的火星子都是幽幽绿光。
虽说是在白天,但还是有些渗人。
他拿起那块红布,在火星子即将吞没红布的那一刻,他有些犹豫。
这是她留在世上唯一的东西了。
若是这次再不对,要找人就难上加难了。
可最后,他还是将红布点燃,只在一瞬间,那红布就燃起了紫色的火焰,竟而在化作灰烬前凝结成了一块晶莹剔透的霜花。
墨北渊看着那朵霜花,迟疑了片刻,伸手触及,霜花遇热便一点点地融化在了他的指尖。
他神色凝重,眼底却有什么疯狂正在一点点地侵占仅存的理智。
那模样的确有些可怕。
“帝师?”海棠以为他是因为红布烧成了霜花,霜花又化作一滩水干涸在了桌子上,受了刺激,“东西没了就算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
现在是要找长公主,帝师要是疯了,她怎么找长公主?
她谄媚一笑:“帝师要不奴婢再去给您找一块红布?”
“不用了。”
墨北渊敛去眼底的疯狂,神色如常。
“本座没事,退下吧。”
他目光停留在指尖,那冰冰凉凉的触感已经被他手指的温度侵蚀,再没有任何特殊,但他却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你逃不掉了,久违的大阴阳师。
……
大理寺遭遇到近些年最大的困难,举步维艰。
先是去清风观受阻,后又是工部尚书燕从武无故暴毙在大理寺狱,陛下震怒,让大理寺五日内必须找出凶手。
陆骁一筹莫展,只能硬着头皮找到景王府来。
人参精在被埋在范无咎之前把玩的土里,只有头顶的叶叶冒出来,但也不妨碍它吐槽:“大理寺的人都再来了,怎么黑无常那边一点儿消息都没有?会不会是阴沟里翻船了呀?”
如果是,那可有好戏看了。
它头上的叶叶都激动的乱舞起来。
唐镜染随手给了它一捧土,又到一旁净手:“黑无常有没有结果我不担心,不过……”
之前在镇国公府差点阻止她的那道光可不是鬣狗精那种杂碎能操控的了的,至少也是个正儿八经的鬼差。
虽说没有伤到她,但竟敢抢在她之前抹除掉任刚等人的记忆,让她一筹莫展,当真是好得很。
这个藏在暗处的混蛋,范无咎要是揪不出来,那就休要怪她辣手摧鬼了。
“大理寺来必定是遇到棘手的事了。”
人间的事,管起来就很麻烦了。
动武得有分寸。
若不是十恶不赦,染了人命的恶徒,她是绝对不能亲手处决的,否则必定遭到反噬。
顾承景道:“燕从武昨晚在大理寺狱暴毙了,他的案子还没查清楚,父皇震怒,让大理寺五天内必须查清案子。”
“哦,那是挺棘手的。”唐镜染擦干净手上的水,理了下长发,准备回房间睡回笼觉,“你快去帮忙吧。”
顾承景却不慢不紧地开口:“他们是来找你的。”
“我?”
“去清风观的事也被拦了。”
唐镜染挑了下眉:“谁拦的?”
还有人敢明目张胆地拦大理寺,而大理寺居然也听?
“镇抚司。”
“有意思。”
顾承景耐着心解释:“礼王出师有名,大理寺不敢强来。之前皇祖母曾在清风观为皇家子孙点了三年的祈福灯,还有三四日才到时辰,为保灯的安全,镇抚司奉命驻守。”
唐镜染笑了下:“一个灯就能庇护你们顾家子孙了吗?”
“不管能不能庇佑,那总是皇祖母的一片心意。”
墙边的大树叶子哗啦啦地作响,顾承景扭头看了一眼,也不见有风,树叶怎么会动?
唐镜染轻笑了一声,拿出一颗瓜籽,朝大树的方向弹过去,就听到一声“哎哟”,接着就是“嘭”,牛高马大的萧逸洺就砸向了地面。
他手里还捏着一张白色的符纸。
他悻悻地抬起头,就对上顾承景那双要杀人的眼眸,赶紧把符纸往脑门上一拍,整个人瞬间就消失了。
“隐身符。”
唐镜染笑了下,解了顾承景的惑。
她嗑着瓜子:“你去见陆骁吧,免得人等急了,这儿我来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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