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他喃喃自语，声音在空旷的夜色中显得微弱。
那个低沉的声音再次从他内心深处响起，仿佛无所不在：“我曾是一条龙，现在我们融为一体。”
周扬愣在原地，盯着远处江面的倒影。过去的一切仿佛已离他远去，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他想要相信这一切只是幻觉，可脊背上传来的阵阵冰冷提醒着他，这股力量是真实存在的。
他下意识地摸向脊椎，那里有微微的隆起，像是一条蜿蜒的脊索在他皮肤下游动。每一次触碰都让他感觉到一股奇异的能量涌动。
“这是什么？你为什么选择我？”他压低声音质问。
“因为你与我一样，心中怀有无法熄灭的仇恨。”龙的声音低沉而冷静，“我们有相同的目标，我的力量将帮助你实现复仇。”
复仇……这个词刺痛了周扬的内心。他从未如此清晰地感受到这股情感的重量，那些曾经背叛他的人，带给他的耻辱和痛苦，一幕幕在脑海中翻涌而出。周扬的拳头渐渐握紧，指节泛白，心跳声越来越快。
周扬从江边走回市区，身上湿透的衣物紧贴皮肤，带来一阵阵冷意。城市在夜晚的寂静中显得空旷无力，昏暗的路灯在他经过时投下了长长的影子。寒风拂过，卷起地上干枯的落叶，街道空无一人，只有零星的车灯偶尔划破黑暗。
他的脚步沉重，脑中充斥着龙的低语。那股力量，像是某种无形的潮水，缓缓渗透进他的每一寸血肉。当他经过一面商场玻璃橱窗时，驻足片刻，眼神凝重地望着自己的倒影。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盯着自己的脸庞，似乎不敢相信那是自己。过去的他在镜子前是那么普通，但现在的自己，双眼深邃，脸色苍白，仿佛已经被某种力量所侵蚀。
“你已经不再是从前的你。”龙的声音再一次响起，语气坚定。
“我还需要时间……”周扬闭上双眼，试图平复心中的恐惧与焦躁。他知道，自己需要时间来适应这股新生的力量。
“时间？你不需要时间。你需要行动。”龙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冷酷，“复仇不会等着你做好准备，它就在眼前。那些背叛你的人，他们没有给你任何喘息的机会。”
周扬的胸口起伏得更加剧烈，他不再争辩。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必须做出决定。而那股欲望，那个复仇的愿望，在此时此刻变得愈发强烈。
回到狭小的公寓，周扬用力推开门，仿佛要将这一切的不安和恐惧隔绝在外。狭窄的空间内，只有一盏昏暗的灯光在角落里闪烁。他的身体依旧湿冷，但他的内心已经逐渐被一种冰冷的决心占据。
他快速冲进浴室，打开热水。水流倾泻而下，浸润着他僵硬的身体，但无法洗去他内心的纷乱。镜中的倒影显得陌生而压抑，他盯着自己，仿佛在试图找回从前的那个周扬。
脊椎处的异样感越来越强烈，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的体内蠢蠢欲动。他转过身去，试图看清背后发生了什么，但只看到平滑的皮肤下有微微隆起的痕迹，像是一条细长的生物蜷缩在那里。
“别害怕，这是你的力量。”龙的声音再次传来，充满了诱惑。
“力量？”周扬咬紧牙关，冷冷地反问。
“是的，力量。”龙的声音中透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冷酷，“你可以用它来达成你的一切目标。复仇、权力、财富……所有的一切，只要你愿意，它都会是你的。”
周扬深吸一口气，双手紧握。他知道龙说的是真实的，因为他已经感受到那股力量的存在。周扬闭上眼，任由热水顺着身体滑落，心中却渐渐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感。脊背上的异样仍在，仿佛有某种力量等待着爆发。这种感觉既让他恐惧，又让他不由自主地沉迷。龙的低语不停在他脑海中回响，每一句都充满诱惑与控制。
“你想要什么？”周扬低声问，声音几乎淹没在水声中。
“我想要的，与你想要的并无不同。”龙的声音冷静而坚定，“你渴望复仇，而我渴望回到属于我的世界。我们的目标一致，这就是我们能够融合的原因。”
周扬没有回应。他心里很清楚，龙的出现彻底改变了他的命运。过去的他，几乎无力反抗命运的安排，可现在，命运却仿佛握在了他自己的手中。复仇的火焰在他心中熊熊燃烧，而龙的力量，正是点燃这团火焰的火种。
“李文杰。”他咬紧牙关，脑中浮现出那个男人的脸。
李文杰曾是周扬最信任的人。当初创业时，两人共同出资打拼，李文杰凭借家族背景与精明手腕，为公司打开了不少大门。然而，就在公司步入正轨时，李文杰却背着他与资本方勾结，趁周扬周转资金困难之际，一举夺走了公司的控制权。更让周扬无法忍受的是，李文杰还与周扬的未婚妻暗中来往，最终使得周扬在事业和感情上双重崩溃。
“你对他有仇恨。”龙的声音再次在周扬心中低语，仿佛是在挑动他内心的每一根神经，“这种仇恨，将成为我们力量的源泉。”
周扬猛然睁开双眼，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能再这样犹豫下去。他必须采取行动，必须让那些伤害过他的人，付出代价。而李文杰，将是他的第一个目标。
清晨，阳光透过薄薄的窗帘洒在周扬的床上，他静静地躺在床上，思索着接下来的步骤。脊背处的隆起已经不再让他感到不适，反而有一种异样的熟悉感，仿佛它本该如此。
周扬拿起手机，屏幕亮起，一条未读短信跃入眼帘。是李文杰发来的，短短几句话：“周扬，我听说你出事了。你还好吗？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联系我。”
他冷笑了一声，双眼盯着屏幕，李文杰的虚伪让他感到作呕。这个人从未真正关心过他，而现在，不过是在假装善意罢了。
“你准备好了吗？”龙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深不可测的力量感，“现在，就是你的机会。”
周扬点开短信，冷冷地回了两个字：“见面。”
几小时后，周扬站在市中心一家高级餐厅的门口。他穿着一身看似朴素却极为得体的衣服，头发梳理整齐，面容平静，但内心却波涛汹涌。他感到脊椎上的龙微微颤动，仿佛在对即将到来的复仇感到兴奋。
“记住，你不需要害怕。”龙的声音低语道，“力量就在你体内，随时可以使用。”
周扬点点头，深吸一口气，推开餐厅的玻璃门，走了进去。餐厅内部装潢豪华，灯光柔和。远处的角落里，李文杰正端坐在桌边，低头看着手机。他的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微笑，但在周扬看来，那微笑充满了虚伪和伪善。
李文杰抬头看到周扬，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站起来，笑着走过来迎接他。“周扬，好久不见啊！我真的为你担心。听说你出了点意外，没事吧？”
“没事。”周扬的回答简单而冷漠，他走到桌旁，坐了下来，目光始终盯着李文杰的眼睛。李文杰微笑着坐回了对面，试图维持气氛的轻松。
“你看起来比我想象的要好很多。”李文杰笑道，目光扫过周扬的脸，似乎在寻找某种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