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和霍煜大吵了一架,沈黎这几日倒是乐的清闲,没人来找麻烦,就是那梨糖还是不间断地送,让厨娘们甚是为难。
且不说是王爷送的,川贝很金贵的,就小小的一把,也得好几两银子,够平头百姓一家三口吃一个月了。
一个个地来烦周嬷嬷,周嬷嬷也无计可施。
周嬷嬷一连好几日都愁眉苦脸的,沈黎实在忍不住了。
她亲昵地挽住了周嬷嬷的胳膊:“怎么回事呀,这几日天气那么好,我们家管事的嬷嬷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吗?”
侯府并没有很严格的主仆之分,周嬷嬷虽然是后面来的,不如春见和秋见那般与沈黎相熟,但沈黎也从未将她当做外人。
周嬷嬷知道自家小姐人好,不然那夜也不会为了沈黎顶撞厉王殿下。
说不害怕,那是虚的,天晓得,厉王走后,她惊惧的整宿都没有睡着,特别是第二天听说厉王在侯府门口残暴无比的手段。
虽说李璟然活该,但她着实不能将平素里看着霁月清风的厉王殿下和黑暗里手段阴狠残暴的人联想在一起。
“还不就是这些川贝梨糖,厨房那边已经无计可施了,再这么下去,咱们都可以开店了。”
每隔一日就来一盒,也不嫌钱烧得慌。
沈黎笑眯眯的:“哪用开店呀,今日咱们就把这些难吃的玩意儿给送出去。”
“送哪儿?”
“鸿鹄书院。”
鸿鹄书院位于上京城南郊的大雁山上,是能与国子监一较高下的私塾,这些年出了不少能人才士,名声大噪。
特别是两年前的科考,十二名学子参加,全都中了进士,引得整个上京城都震惊了。
好些世家大族得知之后,就想方设法地要将宗族子弟往鸿鹄书院里塞,可院长是个冥顽不灵的老者,任凭谁来了,都油盐不进。
此番沈黎不止打算借花献佛,更是准备了不少文房四宝,还有那些古籍的孤本。
春见一边搬书,一边问:“小姐,咱们和鸿鹄书院又没有什么交集,为什么要给他们送这些大礼?”
虽说她没念过多少书,但那些古籍她是看到过将军精心呵护的,此前她还打趣过将军,只怕对自己的妻儿都不曾这样吧。
说起将军的妻儿,春见就忍不住叹息。
他们侯府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人下了诅咒,此前将军与一女子情投意合,原本都要谈婚论嫁了,可后来那女子家道中落,便随家族离开了上京城,这段往事便无疾而终了。
此后的将军一心在战场上,再也没有谈论过婚嫁之事。
沈黎并没有回答,只是笑着上了马车:“把冬见带上吧。”
这段时间,那丫头只怕也要在侯府闷坏了。
南郊的路并不好走,和西郊一望无垠的田埂相比,根本就是无人打理的荒山。
大雁山原本也并不出名,要不是鸿鹄书院声名鹊起,只怕这儿也是荒无人烟的。
上京城东南西北四郊,唯有南郊生人勿进,无他,便是山林耸立,野兽出没。
马车停在大雁山之下,车夫仰头望着看不到底的台阶:“郡主,这路上不去了。”
秋见率先下了车,她其实也没有往这边来过,得先摸清楚情况再说。
冬见看秋见这般谨慎地东看看西看看的,她问:“秋见姐姐是在做什么?”
春见也下了车:“她每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就会这样,谨慎的很。”
沈黎笑了笑,看了一眼后面正在卸货的青甲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做了个很大的决定:“走吧。”
……
被沈黎气的不轻的霍煜在府上闭门谢客了好几日,江家的人来了好几次都吃了闭门羹。
青岚问脸色并不好看的霍煜:“江淮那老东西最记仇了,咱们让他府上的人吃了好几次闭门羹,只怕会想法子报复了。”
他们都是背靠容皇后的,而且都是六年前才因从龙有功来的上京城,与原本就盘踞在上京城的世家大族根本就没得比。
所以李家、江家和容家都是互帮互助的。
原本他们是打算只要李璟然娶了定北侯府的孤女,那便能够利用侯府的人脉壮大李家,哪成想,一步错,步步错,现在竟然还被捅出了这个篓子。
要不是李老夫人拖着半残的身躯去江家求救,江家也不可能拉下这张脸来王府接二连三地吃闭门羹。
霍煜摸着食指上的玄玉戒指:“本王遭的报复还少吗?”
就算他现在不如六年前那般鼎盛,但要捏死江淮,还是有法子的。
上京城最不缺的,就是尚书大人。
陆海匆匆而来:“王爷,郡主去鸿鹄书院了。”
“难道郡主发现了?”青岚惊呼了一声,但立刻又识趣地闭嘴,那件事可不能被旁人知道,否则肯定要掀起轩然大波的。
他问陆海:“怎么好端端的,就要去鸿鹄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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