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和三十七年
寒冬凛冽,北风呼啸如刀,皇城在风雪掩映下,化作一片苍茫银海。
年节将临之际,京城繁华似锦,灯火辉煌,欢声笑语中弥漫着浓郁的喜庆氛围。
然而,宫中却突如其来传出噩耗,昨夜亥时一刻,皇后薨逝,太子失踪。
皇帝悲痛欲绝,下旨百日缟素,以悼念皇后之逝,又令二十七月内皆着素服,以表哀思。
国丧期间,宴饮、婚丧嫁娶皆禁,京城陷入一片肃穆之中。
丞相府书房内,一名宫婢跪得笔直,声音带着几分颤抖:“相爷,贵妃娘娘有令,请你务必要找到太子,即便掘地三尺,也要死要见尸。”
秦丞相沉声回应:“老夫自有分寸,请娘娘宽心,勿让人抓住把柄。
日后若无紧要之事,便不必前来传信。”
宫婢低头应是,又听得丞相嘱咐:“让娘娘保重凤体,莫为这些小事伤神。”
言罢,宫婢恭敬领命告退。
而在这风云变幻的朝堂之外的槐安县,却是另一番景象。
县令江亦宁乃正四品中书侍郎的第三子,娶妻杨氏,育有一子一女,长子江承轩,幼女江承兮。
江亦宁科举入仕后,一直外放槐安,勤政爱民,深受槐安百姓爱戴。
年前大雪纷飞,城外不少屋舍被积雪压垮,让本就贫瘠的槐安县更是雪上加霜。
江亦宁亲自带领县中官吏出城救灾,安抚百姓,忙得脚不沾地。
这日,江承轩浑身湿透地推开院门,背上还背着个昏迷不醒的少年。
屋内的主仆二人见状,忙迎了出来。
“哥哥,他是何人?”江承兮好奇问道。
江承轩一边将少年放在床上,一边解释道:“这是爹在山下发现的少年郎,不知是谁家的,爹让我先背回来再说。”
言罢,他吩咐丫鬟荷香去取来干净的衣衫来,便关上了房门。
江承兮乖巧地站在门外,见哥哥出来,忙把手中的手炉塞进他怀里,“哥哥,快暖暖手。”
这时,门外又进来一人,此人正是槐安县令江亦宁。
他身着绿色官服,短须飘逸,眉目间英气逼人。
虽为文官,但身材魁梧,双手磨砺出坚实的肌肉,更显非凡气质。
江承兮欢喜地跑过去,一把抱住江亦宁的小腿,“爹爹!”
江亦宁低头揉了揉女儿的发顶,柔声道:“乖”
随后又看向江承轩,道:“那小子醒了吗?”
江承轩摇头:“还没呢,我背他回来时他就一直昏迷不醒。我们要不要给他找个大夫瞧瞧?”
江亦宁沉吟片刻,道:“受伤的百姓太多,大夫们都忙得不可开交。
待明日他若还未苏醒,便叫大夫来瞧瞧吧!”
歇了一会,江亦宁转身欲走,江承轩见状,也忙跟着站起。
江承兮拉着他的衣角,不舍地道:“爹爹,都这么晚了,你还要出去吗?”
江亦宁低头看着女儿,眼中满是温柔。
“这几日爹爹事务繁多,你娘又在城中忙着筹集善款与施粥之事。
回城的路还未修好,你若害怕,便让哥哥留下陪你吧!”
江承兮懂事地松开衣角:“爹爹,有荷香在,我并不害怕。
还是让哥哥去帮助那些受伤的百姓吧!”
江亦宁欣慰点头,轻声嘱咐了荷香几句,便转身而去。
江承轩迅速关上院门,快步追上父亲。
看着长子这几日辛苦奔波,却无丝毫怨言,江亦宁心中涌起一股骄傲。
江承轩察觉到父亲的目光,羞涩地挠了挠头,询问道::“爹,您可是在担心那来历不明的少年?”
江亦宁忧虑道:“家中仅你妹妹与荷香,那少年又与你年纪相仿,实难让我放心。
而且他身上并无外伤,要不是灾棚那边无处安置,我也不会让你把他带回家中。”
江承轩宽慰道:“爹且宽心,槐安民风淳朴,除了天灾,连拍花子都罕见。而且还有荷香在呢!”
深夜,澋萧从梦中惊醒,伸手不见五指,令他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慌。
他刚一伸手就不慎打翻茶几上的茶碗,发出了刺耳的声响。
荷香闻声,持灯推门而入,见他穿着不合身的旧袍,赤足立于冰冷地地面。
荷香细细打量着他,面容如刀刻般刚毅,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双深邃如夜空的眼眸,透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
剑眉之下,薄唇紧闭,一头乌黑长发被随意束起,更显其面部轮廓的刚毅分明。
此人绝非琅琊村人。荷香心中生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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