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副官,就是介于主事官川朴和裨将狄秋之间的官职,月俸结薪,不用负责主公的起居与作息,只需要贴身保卫主公的人身安全即可。
平日里,林靖玗还能坐在祁谓风身侧指点沙场,激扬兵法,可一到夜里,他就要守在祁谓风榻下,抱着仪刀入睡,以便随时进入战斗状态。
祁谓风与一般的元帅不太一样,他不喜练武,也很少亲自去过练武场,平常都是让狄秋代劳监军。
他喜欢钻研一些新鲜玩意,如痴如醉,甚至捧着《太白阴经》如厕,林靖玗则站在外边给他递厕纸。
到了晚饭时刻,军厨子送了几盒小厨房的饭菜到了帅帐,其中有林靖玗爱吃的山茱萸烧肉和花椒鱼片。
山茱萸属于辛辣调料,是辣子的一种,比花椒和胡椒还要辣,口感也比芥末好,而且舜皇山境内多生长山茱萸和花椒,取材方便。
又加之上次罚了不少人上山采野菜,他们也大多采的山茱萸,因此,军厨里有做不完的山茱萸。
待到帐内只剩林靖玗和祁谓风两人了,祁谓风便朝着林靖玗招招手说:“舒钰过来就餐。”
林靖玗渐渐地对“林靖玗”和“漱月”两个名字不再有过多的反应了,反而对新身份——“秦叔钰”这个名字敏感起来。
祁军中不乏有敌对的“老朋友”,他们对林靖玗知己知彼,看到“秦叔钰”的加入,也不免会想起林靖玗来,有时候还会盯着“秦叔钰”出神,嘴里还碎碎念“太像了”。
林靖玗嘴上说着画虎类犬,实则心底暗自道:什么叫做太像了,他就是林靖玗本玗!
在祁谓风的二次催促下,饥肠辘辘的林靖玗走到了饭桌前,桌上的菜没有怎么动,食盒旁边放置着一碗没有吃过的白饭,于是,他拿起筷子,端起这碗白饭就开吃。
倏地,一块白花花的鱼片落到了他碗里,鱼肉上面不曾沾上一粒花椒,显然是被处理过的。
两人经常在一起吃饭,祁谓风也总是为林靖玗夹菜,倒是这次让林靖玗有些暖心了,好像文阳还没有为他夹过菜呢。
一想到这里,他心底就有些酸酸的,等今后告老还乡了,他一定要让文阳为他夹一次菜。
饭后酉时,祁谓风主动提出去山间散步,林靖玗亦陪同之。
他们趁着黄昏漫步于舜皇山,山下有河流奔腾,渔民们也收起了渔网,乘兴而归。
千秋钓舸歌明月,万里沙鸥弄夕阳。
面对如此美景,却也让林靖玗暂时忘记了战争的残酷,一丝久违的轻松与愉快萦绕身心。
祁谓风望了望身侧的林靖玗,他的副官身穿黑色劲服,未覆甲,唯有双臂戴了金属钎甲,腰佩一把不足七尺的镶金仪刀,金黄的斜阳照应在他完美的脸上,虽陌生但翩翩。
此情此景辗转梦里数次,他梦寐以求和林靖玗并肩而立,一起看夕阳西下,只是林靖玗的眉间中渲染了太多忧愁。
若是他有能力改变,让林靖玗一家平平安安,那么林靖玗还会与他相会于此吗?
恐怕以林靖玗的性子,多看他两眼都是奢侈吧。
他很矛盾,为何两人在一起的代价就是家破人亡,他也很想让林靖玗开开心心,做回那个横刀立马、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林靖玗微微偏过头,发现祁谓风俊眉紧蹙,便疑惑地问:“是不是晚饭吃得太辣了,胃里不舒服?”
祁谓风心事重重地摇摇头,一双狐狸眼黯然失色:“回去吧。”
林靖玗也没有多问,老老实实地跟着祁谓风回到了祁营。
一到祁营,祁谓风便邀请林靖玗一同去湢房沐浴。
所谓的湢房其实就是军营长官的澡堂,只是比一般的澡堂要小很多,只放了几个大号的木桶在营帐内,仅用几尺白纱隔绝。
戟郎会充当烧水的马弁,在帐外生火烧水,提供源源不断的热水,供湢房内的长官沐浴。
祁谓风不习惯澡后穿旧衣服,于是,他让林靖玗先沐浴,自己便去帅帐内拿换洗的衣物去了。
林靖玗脱下了所有的衣物,他身上的肌肤光滑且有光泽,连狼图腾都被药水洗去了,顺带把他的林氏信仰也洗去了。
他摸了摸木桶中的水温,温度有些烫,没必要添加冷水,只是不适合立即进入桶中,因此他决定再等等。
此时,祁谓风刚好拿着干净的衣物进入了湢房,他一掀开帘子,就看到了如此香艳的场景,便慌里慌张的将帘子拉上,生怕林靖玗被他人看去了。
尽管在林靖玗昏迷的日子里,他亲自为林靖玗擦身、换药、换衣,看过无数次林靖玗的身体,但是那时的他没有一丝遐想,脑海中全是如何让林靖玗活下去,如何让林靖玗生存下来。
在朦胧的水雾和飘浮的白纱中,他隐隐约约看到林靖玗修长的一条大长腿半踏进入木桶,另外一条站立在地上,上半身精壮的肌肉被热水烫得有些发红,鬓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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