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金根车,御六马而行;
奉时辰牡,辰牡孔且硕。
一年一度的春蒐在皇家围场举行,翊卫诸臣前引后扈,百官采服跪送出宫,祁谓天穿着金光铁甲,手握四石长弓,威风凛凛地骑在照夜玉狮子之上,雄姿不减当年。
尹祁国的皇室宗亲基本在场,祁昭熙着锦帽貂裘坐在亲王轿辇上,祁谓风和祁昭淳两人皆着轻甲骑马,候于祁谓风身侧。
新科进士们有尚武者,亦持弓骑马跟随,期待能够在君王面前大显身手。
奚方池与一群尚文的进士们席坐在幄帐内,表面上其乐融融,暗地里早已各自站队。
“你看那边,他就是君奚国的文阳郡公。”一名同进士出身朝着另外一名进士出身使使眼色。
“你说他放着好好的正二品郡公不做,非要来做这从四品的太中大夫干嘛。”进士出身的官员本就觉得如果没有奚方池的话,那么他肯定是进士及第。
“还不是为了证明自己靠实力升官。”同进士出身的官员说起话来酸酸的。
“正经的进士及第都是从六品翰林院修撰做起的,他直接升迁到了四品,你说这是哪门子的实力?是走后门的实力吧。”背后议论者故意抬高了音量,吸引了部分人的注意力。
同进士出身的伙伴赶紧拉了拉他的衣袖说:“嘘,你小声点。”
围观的人越多,那人越兴奋,嫉妒心溢于言表,颠倒黑白的话脱口而出:“据说他和那位云麾将军来往密切,云麾将军本就是晋王的男宠,说不定啊君奚国的人就爱走后门。”
这“后门”二字一语双关,在场有些人怕惹是生非,只得迎合着干笑两声;心地善良的进士还会走到奚方池面前赔礼,希望能够息事宁人。
奚方池重重地放下茶杯,杯托撞击桌面发出清脆的声音,他剑眉一扬,凌厉的眼神如同一只环伺的苍鹰,直勾勾地盯着那名羞辱他的进士:“依君所言,是对陛下的旨意有所不满吗?还是说,阁下觉得陛下舍本逐末?”
“诶?在下可没有这么说,你不要信口雌黄啊。”进士出身的官员也不是吃素的,一招先发制人直接撇清了方才的挑衅。
奚方池眉梢渐冷,他环顾眼前众人的站位,挑事者似乎是蒲映水阵营的,但是有些同行人看上去有点迷茫,甚至有的人还没有搞清楚当前的状况,看样子本次挑衅是个人行为,不完全涉及蒲映水阵营。
他缓缓平静了下来,气氛也不再剑拔弩张,如今的他不适合在朝树敌太多,郡公爵位只是虚职,若是想成为掌权者,只有参加科举或者沙场立功,他越靠近权力中心,阿兄就越安全。
“也许,是本官听错了。”奚方池垂下了睫毛,毅然妥协了。
进士出身的官员脸上浮现出一丝惊讶,随后也顺着奚方池的台阶走了下来道:“方才多有得罪,还望奚大夫海涵。”
“是吗?但是鄙人亲耳听闻你说郡公走了后门。”窦以甯摇着折扇走了过来,一副正气凌人的模样,暂时分辨不了是来帮忙的还是帮倒忙的。
“窦郎中见笑了,奚大夫都说听错了,您何必咄咄逼人呢?”
“鄙人咄咄逼人?论才学,你只是进士出身,而鄙人与奚大夫是进士及第,论品级,你一个小小的员外郎凭什么置喙四品官员?”
奚方池看得出来窦以甯很想伸张正义,但有些事,真不需要这个刺头出手。
“围毕,请陛下猎。”川羌尖锐的嗓音从帐外响起,突兀地打破了此刻的尴尬。
瞬间,围场内万马齐奔,旌旗飘扬,侍卫亲军马军司马帅举着大纛立于祁谓天身后,人头担保,九族背书,誓死护佑陛下安危。
祁谓天从靫宬中抽出一支银质黑雕翎箭,箭羽沾染了点点白露,却丝毫不影响他的箭如白虹贯日,破空啸响,射中振翅昂翔的雄鹰,应弦而毙。
“陛下威武!”
“箭艺精湛!”
“旗开得胜!”
“真不错啊!”
“俺也觉得!”
宗亲和进士们纷纷鼓掌称赞,马屁拍得一个比一个响,生怕自己落了下风。
祁谓天满意地看着猎犬叼来的猎物,随后令猎官全力驱出应时兽,并对众人说:“但凡骑射精于孤者,加官进爵。”
一声令下,宗亲和进士们举着各自阵营的大纛驰猎围场,春风瑟瑟,战马啸啸,旌旗猎猎,遂分班陈牲数获请赏。
祁谓风意兴遄飞地骑着盗骊马,回首对着林靖玗说:“叔钰,可否比试一番?”
“晋王大才,末将不敢。”林靖玗嘴上说着敬语,脸上却没有半分畏敬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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