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初优伸手示意,“您继续。”
“你手上的是真丝的香云纱,按你的身材来做一件七八尺布料的样子。”怕她不懂加了一句,“按整个布料算,剩下的角料是可以给你的。”
傅初优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八九十块钱不收布票,库存里面就剩下四匹了,除了这件剩下的颜色都不适合你。”
指了指他们头上的一匹布料,“这一排都是普通的香云纱,有花萝,龟裂纹,重磅缎面”
傅初优的眼睛跟着老师傅的手在这些面料上流转,尽管上面架子的面料没有真丝的精致,但也是很好看的。
“这些价格就比较便宜,在三十到四十就可以。”汪师傅看了傅初优一眼道,“但是这些做出来的衣服不适合正式场合。”
傅初优笑着点点头表示明白。
就连选最便宜的布料都是买平常的衣服至少三四件件的价格。
汪师傅又走到架子最右边,打开上面放着的箱子。
真丝都是被汪师傅直接放在架子上的,傅初优不敢想箱子里面的要有多好。
“这是四经绞罗香云纱。”
这个傅初优是知道到,在原来的世界这是已经可以达到非遗文化程度的工艺品。
看见傅初优瞬间睁大的眼睛,汪师傅就知道虽然不了解旗袍但这是个识货的姑娘。
他这里的可以也有不少,都是现在还有闲钱的人家买回去的,每个人他都有介绍但是大多数都选择了真丝的面料。
确实也是高性价比选择。
“这是香云纱里面的极品,很薄在21到25姆米也只有夏装才能做。”
汪师傅的皮箱里面只有六匹而已。
“通过经线的交织和绞扭,使得面料呈现出独特的纹理和光泽。”
傅初优也跟着蹲下上手摸了摸,确实是有纹理微微凹凸的手感。
“经过特殊的染整工艺,就会呈现出独特的色彩和光泽。”汪师傅的轻轻的抚摸过面料,就和抚摸珍宝一样难得的流出来笑容。
“那这个的价格呢?”
傅初优确实是有些心动的,这六匹布的图案各有各的不同,每一匹都是精品。
夜雨染成天水碧,朝阳借出胭脂色,半见离宫出,才分远水明,天水碧和牙黄的渐变锦缎。
缫成白雪桑重绿,割尽黄云稻正青,珊瑚映绿水,未足比光辉,正青和珊瑚赫的枫花缎面。
螺青点出暮山色,石绿染成春浦潮,飘缟羽于清霄,拟妙姿于白雪,螺青和缟羽的繁花缎面。
烟墨数点出新意,勃勃清香生绢底,山上朝来云出岫,随风一去未曾回,烟墨和出岫的祥云缎面。
紫苑雕残百草霜,醉骑海马宾郎,紫茄纷烂漫,绿芋郁参差,紫苑和紫茄的飞碟缎面。
凤凰来集,麒麟在郊,甘露既降,朱草萌牙。
纯色朱红是永不能缺少的经典缎面,这是汪师傅压箱底的东西说是不卖的。
“一百六。”
汪师傅这个价格爆出来,跟在傅初优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黄莺都因为这个价格倒吸一口凉气。
“倒退个二三十年都不是这个价格。”
傅初优心里腹诽,往后走个二三十年也不能是这个价格~
四经绞罗香云纱的旗袍在二十一世纪之后起码都是上万块钱的东西,甚至有的都做到了十几万。
汪师傅指着那匹道,“你的肤色其实这些都能做,但是这个缎面应该是最适合你的。”
一百六块钱确实是很奢侈的选择,要是买了它傅初优带到海市的小金库可就彻彻底底的见底了看,手头上可能就剩下一二十块钱了,这还是幸好才发了工资才刚刚工资。
但是,真的很心动啊~
大概算了一下够她坚持到月底京市,回家就有钱啦~
不光是为了参加宴会,就是买回去放着看着她都高兴。
完了~
可能前世“包”治百病的体质要变成“袍”治百病了。
不亲眼见到是实物,不亲手感受一下是不会如此震撼的。
买它!
“那这个黑色的呢?”这是她最开始考虑的颜色。
“你太年轻压不住这个花样。”汪师傅摇了摇头道,随着也说了一句,“真丝的也有这款螺青的,只是是飞鸟图而已。”
傅初优刚刚就看到了,但是看到了更好的就不是很喜欢那个了。
“师傅我相信您的眼光,就要这个螺青的。”
钱都花了,自然要买一个自己最喜欢的不留遗憾。
“好。”
汪师傅直接拿起那卷面料,裁下来七尺,又把剩余的收拾好小心翼翼地放回去。
“我先做胚衣这会儿可以先去吃饭,两三个小时之后再回来。”
傅初优和黄莺对视了一眼,傅初优到,“好的,一共给你先付一百,等到明天来取成衣的时候给剩下的?”
汪师傅点了点头,那个小姑娘突然出声道,“姐姐你们跟我来吧。”
黄莺对着傅初优点了点头,两人便跟着小姑娘出去了。
她在前面带路道,“做衣服的营生一直是我帮爷爷管钱的。”语气里面不经意的还有些小得意,是小孩子不经意的炫耀。
但是事情确实办的漂亮,从她们进门接待引路,中间安安静静的等着 ,这会也是思路清楚的算账,是个聪明机灵的孩子。
又送两人出了院子大门,两人刚一出来院子大门就已经关上了。
傅初优和黄莺打算先去最近的国营饭店吃饭,填饱已经嗷嗷直叫的肚子。
一人要了一份素面便坐下来了。
“鸟鸟姐,今天谢谢你了。”
“没事。”黄莺笑着摆摆手,“但是这种事情绝对不能说出去。”又小心提醒道。
傅初优点点头,“不会的你放心。”
叹了声气道,“那爷孙两人现在也算是相依为命了,他儿子跟着军队去了最北边开荒去了。”
黄莺给傅初优讲了很多汪师傅家里的故事,反正都是这个时代的可怜人,家人天各一方。
吃饭完两人又去公园逛了一会,九点多天都黑了黄莺陪着傅初优又回到了汪师傅家里。
依旧是小姑娘来开的门,带着他们进了老师傅的房间。
“来了。”
汪师傅一抬头就看到了她们,正好就拿起手边上刚刚做好的胚衣,“正好。”
黄莺接过傅初优手上的东西让她试衣服,傅初优就站在那里不动乖乖的配合着。
胚衣明显是汪师傅反复用来很多次的布料,在上面不仅有折痕还有一排一排的针眼,但是只有一个颜色的划痕显然是每次都系的很干净。
让傅初优站在镜子前,汪师傅则细心地帮她穿上胚衣,调整着领口、袖口和裙摆的位置。
她不敢随便乱动,汪师傅专注地看着镜子里的傅初优,不时的用粉笔在上面画一道子。
“领口做成圆襟,这样显得脸上和步子的线条会更流畅一点。”
标志完之后让她脱下来,看着傅初优提议道。
“好。”浅浅的笑着道,“这些完全就交给您了,劳烦师傅多费些心。”
傅初优秉承着信任就是从一而终的想法,选择完全相信老师傅的审美和手艺。
汪师傅点了点头道,“你放心吧。”
把胚衣收好又道,“行了,明天下午来去吧。”
傅初优和黄莺便回去了,晚上巷子里面黑漆漆的一片,两人刚出门小姑娘就追出来了。
“姐姐,手电筒给你们。”
两人对视一眼,傅初优率先蹲下来对着小姑娘道,“太谢谢你了。”
小姑娘眼睛眯眯笑着向月牙一样,“不客气,但是你们明天记得要带回来的,这是爸爸带给我的。”
“好的。”忍不住捏了一下她的小脸蛋,别说老爷子赚这么多钱确实是把小丫头养的很好。
等两人回到文工团的时候,差一点就进不去了,两人看着门口的大门要关上,一路连喊带跑的。
等回到宿舍的时候更是才到楼下就大楼就熄灯了。
两人也没有怎么洗漱就随便刷了牙就上床了,第二天早上起了个大早就先洗了个澡,回来才跟着大部队收拾东西继续去表演。
等晚上傅初优见到属于她的旗袍的时候,有种说不出的震撼。
汪师傅昨日搭着其他作品的架子上如今是她的心头爱。
螺青为底牙黄繁花为缀的四绞经罗香云纱旗袍,真的是宛如一幅精美的画卷精致优雅。
傅初优和黄莺刚跟着院子看到它的一瞬间都被惊到了,此刻夕阳西下,赤红色的橘光打在缎面上。
螺青的底色深邃而内敛,给人以沉稳的感觉同时也增添了一份神秘。
牙黄的繁花点缀其上,跳脱而出的颜色鲜明而生动,仿佛在沉稳的底色上绽放出绚烂的光彩。
傅初优上前碰了一下,触感上香云纱的质地柔软光滑,如丝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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