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扈三娘的话,李继微微点头,轻叹道:“三娘所言极是。”
“若依花荣所言,先前那五千寨兵再加上祝家庄原有的庄客,其人马怕是不下一万五千之数。”
“骆堃与祝家庄若里应外合,莫说须城难保,整个郓州亦是危如累卵……待其掌控郓州全部兵马后,必生自立为王之心。”
“届时,朝廷若欲动他,定将历经诸多艰难险阻。”
众人闻言,皆是满脸震惊。武松皱眉问道:“那骆堃既是早有预谋,为何朝廷如今方才有所察觉?”
李继扬起嘴角,露出一抹略带嘲讽的笑容,道:“当今朝政,只需向上面送上些许好处,何事不能瞒得严严实实?”
武松与石秀接连摇头叹息。
李继缓缓站起身来,高声喊道:“左右!速去将判官苏艺请来问话。”
州卫躬身应道:“小人领命!”随即转身退下。
扈三娘脸上依旧满是担忧之色,柔声问道:“大人,若那苏艺抵死不认又当如何?”
“如今我们虽握有诸多线索,却皆无法直接证明骆堃意图谋反啊!”
李继长叹一声:“唉……眼下之际,也唯有从苏艺身上寻得突破口了。”
“若能拿到账目,一切便可迎刃而解。倘若不能,那到了危机关头,便只能向安抚使借兵平叛了。”
众人继续商议着,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只见那判官苏艺,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了进来:“下官苏艺,参见大人!”
李继微微颔首,应道:“苏判官快坐!”言罢,向武松、扈三娘几人使了个眼色,众人纷纷会意,转身退到了偏厅。
苏艺拱手言道:“下官这几日确是事务缠身,不然,早该来向通判汇报公事了。”
李继淡然一笑,随即缓缓开口道:“哈哈哈哈,苏判官可真会说话。”
“今日叫你来也无甚要紧事,只是想了解一下咱这郓州的赋税而已,不知苏判官可有什么要说的啊?”
那苏艺面色平静如水,坦然道:“通判大人折煞下官了,这郓州的赋税自然要您过目,只不过……”
李继微微皱眉,心中暗道:这老小子,果然要与我耍花样,我倒要瞧瞧你能变出什么花样来。
随即满脸笑意问道:“喔?苏判官可是有何难处,不便在我面前言说?”
苏艺连忙起身,躬身答道:“下官并无此意,只是那赋税账簿,还在知州大人手里。”
“下官也多次催要,可,可下官人微言轻,怎敢与知州大人相争呢。”
李继望着苏艺,思忖道:哼,好一招以逸待劳之计,这兵法还得是“孙子”用得好啊。
随即装作一脸懊悔的样子,叹道:“哎呀,那可太不巧了!”
“但,你苏大人担任判官多年,应该对这些事情了然于胸吧?能否向我报几样呢?”
苏艺闻言眼珠一转,面露难色道:“呃,大人这是难为下官了,那过目不忘的本事,下官着实做不到啊!”
“不如,下官这便去知州府上讨要账簿如何啊?”
李继咂摸着嘴应道:“啧啧啧,虽然朝廷的赋税确有些繁多,但总不能一样都记不住吧?”
苏艺连忙跪倒在地:“大人恕罪,小人这记性确实不好,请大人狠狠治小人之罪!”
眼见苏艺连连叩首,李继撇着嘴,满是不悦地言道:“罢了罢了,速速起身吧。”
苏艺如获大赦一般,赶忙站直身躯,恭恭敬敬道:“多谢大人宽宏大量!若无其他事,那小人这便告退了。”
言罢,苏艺缓缓转身,迈出大堂,心中暗自嘲讽道:哼,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子,不管是谁派来监视我们的,休想抓住我们半点把柄。
李继望着苏艺那得意扬扬的身影,心中怒火冲天:“这网吧草地,明知道我不能治他的罪,还在此与我卖弄演技!”
“待我抓住你的把柄,定要让你尝尝老子的厉害!”
随即,李继猛地站起身来,一拳狠狠砸在桌子上。拳头微微颤抖着,手背青筋暴起,指节处已然泛红,隐隐有血丝渗出。
“大人,莫要伤了自己。这苏艺不过是骆堃的一条走狗罢了,犯不着为他动如此大怒。”
扈三娘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取出一方洁白如雪的丝帕,小心翼翼地为李继擦拭着手上的血迹。
李继长叹一声,道:“话虽如此,但方才那苏艺的嘴脸,着实让人气愤。”
时迁拱手言道:“大哥,莫不如让小弟夜探州治,将那账簿取来。”
李继连连摇头,道:“不可,他们既早有防备,又怎会将如此重要之物放在明面呢?”
“再者,今日我找苏艺问话,他出了门必会去找骆堃汇报,若你真得了账簿,那我们还能活着走出须城吗?”
李继见武松与石秀刚要言语,连连摆手道:“不必说了,我知你二人英勇无畏。”
“但仅这须城便有三千寨兵,你二人步战虽厉害,可挡得住那如狼似虎的骑兵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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