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培风当然懂,因为那里曾被布置成他和莲雪的婚房,她心里肯定不舒服,当即便同意下来,“咱们不住那里,白月,你领菱儿把宣喜堂收拾出来,以后我和少夫人便宿在那,记得不必放火盆,免得屋里更干燥。”
什么?这种天气夜里不放火盆?是想取暖基本靠抖吗?心竹又最怕冷,可还没等抗议,白月已经兔子似的拉着菱儿跑了。
他窃笑,自是有自己的打算,冷……过来抱着他便是!
半个时辰后,两人一个喜一个忧来到宣喜堂,屋里已被打扫得干净整洁,只是因好久没住人了、又没个加热的物件儿,所以各处都显得格外冷清。
“心儿觉得这可还好?为夫没与你成亲前就住在这。”
“哦?那现在呢?”她问。
“您离家后那些时日爷确实来住过两天,可莲雪小姐动不动就过来骚扰,爷烦烦不胜烦,干脆躲到军营去了,这几日一直宿在书房里。” 白月接话,也是想替自己主子描补描补,绝对没趁她不在与别的女人发生亲密关系。
祝培风听了前半句,本还在心里夸他,可一听军营……不由自主就想到那夜里在帐内发生的事,浑身一突,赶紧岔开话题。
“夜已深,你俩端盆热水进来就回去吧,我和少夫人要休息了。”
“是。”
洗漱完,菱儿又悄悄窥了主子一眼,发现她面色还算平和,才放心离去。
夫妻俩熄灯上床,心儿面朝里躺下,用被子把自己缠得跟个蛹一样,反给只着中衣的祝培风孤零零晾在了外面,但他也没感到冷,只觉从鼻子里喷出的气都是烫的。
燥热难耐,就是他现在的真实感受!
都忙了一整天,按说该是很累了,可侧头看看她背影……心心念念的媳妇就躺在旁边,他如何能睡得着?
这些日子可把他难受坏了,尤其在被莲雪陷害之后,他没有一日不在悔恨和自责中度过,而且越想、便越觉得对不起心竹,只能不断逼迫自己忘记,所以这在种思想的煎熬之下,折磨得他很少能睡个安稳觉。
今日好了,他的心儿终于回来,陪他一起度过这漫漫长夜。下一刻,他已经强行拉开被子钻进去,长手长脚拥住热源,不留一丝缝隙把她裹在自己怀中。
呼……那无与伦比的温暖、又香又软的身躯,舒服的他浑身都忍不住一阵战栗。
“娘子,你睡了吗?”
他问,口中热气呵得她耳朵好痒,也让心竹的心更加狂跳不止,但不得不承认,他的身子就像个大暖炉,只这么一会功夫便把她冻僵的四肢捂暖了。
在黑暗中咬住下唇,她武装好自己,冷硬回,“世子爷勒得这样紧,我怎么睡啊?”
他笑,稍稍松开些胳膊,”抱歉,一时忘情就忽略了力度,但对于失而复得的宝贝,我会如此也属正常反应啊。”
“几日不见,爷怎么惯会油腔滑调起来?”她不好意的往上拽拽被子,却发现鼻翼间都是他身上清冷的檀香味,也是她最喜欢的味道。
“我说的都是肺腑之言,心儿,我们不闹别扭了,好不好?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爱你,真的好爱好爱你,若没了你……我要怎么活?”他嘴唇轻轻蹭着她耳际的发,一下一下、耳鬓厮磨。
心竹呼吸越发不稳,几乎抑制不住下一刻就要转身回抱住他,可最后关头,还是忍住了,平息好半晌才再次张口,“世子爷说过,咱们只装装样子,所以我不会同意其他事的。”
祝培风无奈叹口气,“首先,别再一口一个世子爷,你之前怎么叫我,现在就怎么叫我;其次,今晚我并不打算做什么,但明天以后就不好说了,我身体健康,爱妻在怀,不可能永远当柳下惠。
最后,你心里最清楚不过,无后只是个借口,我只是想用被圈禁的办法把你弄回来,而我身为四营督统,焉能不知保家卫国的职责所在?就是今日没有这官职,而我只是一名空挂头衔的世子爷,只要国家有难,上战场亦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但为了让你回来,我甘愿暂时背负贪生怕死的骂名,看在这次我可能战死疆场的份上,娘子就忘记前嫌,原谅为夫曾经的过错吧。”
心竹眼睛润了润,知道他所言不虚,这次朝廷要对付的边境蛮夷生性凶悍,她从书里知道,连那边的马驹都比中原这边高大健壮许多,况且刀剑无眼,尤其两军对垒之时,谁不是杀红了眼,而对方又哪会顾及你是不是皇亲贵胄,擒贼先擒王,这是打仗之人都懂的道理。
“培风……我……”她声音柔弱中带着颤抖,该怎么告诉他,即便知道此次凶多吉少,但立即接受他,对她来说还是很难,因为曾经的信任和依赖已经瓦解,她没法毫无保留再把自己身子交出去,至少现在是。
“嘘……”他阻止了她后面的话,轻轻转过她身子,从正面牢牢抱住,“我知道,你还不能一下子原谅我,因为我的心儿从小便是嫉恶如仇的人,这次我和祝家又那样深的伤害了你,不求你能马上谅解,但……就从这一刻试着慢慢接受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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