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不顾恶臭,脏乱差,凑到大女身边,仔细观察她左腿小肚上的伤口。
伤口已经溃烂不堪,除了流脓还生了蛆,不但伤口肿了,连带一条腿都肿了。
伤口白浓浓西烂烂的,蛆还在爬,太恶心了。
再这样下去,就算死不了,也得截了腿。
她利索的扯下头上包着的粉色方巾,蒙在脸上当口罩。
“嫂子,拿把刀刃,两把,把火镰拿过来”
不管大女得了什么病,首先必须将伤口处理了。
大女发高烧,不用去摸额头,靠近都觉得烧乎乎的。
快四十度了吧,再烧下去,会烧坏脑子。
江北雁没说没救了,桂花嫂子飞快的跑回家,去拿刀刃火镰。
江北雁摸出一粒药,快速的捏住大女的腮帮子,迫使她张开嘴巴将药粒儿塞进嘴里,合上。
大女很抵触,眼睛都狠狠的盯着她,紧紧的咬着牙齿,舌尖抵着药就是不咽下。
大女的眼神是混乱的,现在应该是没有意识,抵抗是下意识的。
江北雁正想着用什么方法迫使她咽下药粒,先麻醉,要不然一会儿处理伤口的时候她不配合,也会很疼,。
旁边伸出一只大手来,捏住大女的腮帮子。
嗝儿。
大女喉咙一动,药咽了下去。
“谢谢。”
江北头都没抬。
看着大女腿肚子一大片稀烂的,流脓的伤口上,爬动的恶心的蛆。
苏墨凌皱了皱眉头。
他在外征战十年,死伤惨重的战斗多到数不胜数,缺胳膊少腿肠子流出来的伤兵,在他眼里是家常便饭。
却从来没看见过这么恶心的伤,还是女人身上的伤。
这样的伤,即便是见惯了血腥的军医都会放弃吧。
扁头村姑会怎么处理呢?
桂花嫂子很快拿着两个刀刃,火镰跑了过来。
苏墨凌闪身躲了。
江北雁拿过刀刃看,是收麦子用的那种又轻又薄很锋利的。
勉强能用。
吩咐桂花嫂子:
“点火。”
她很仔细的查看了大女儿的伤,用手按了按还没腐烂的肌肉,确定要从哪里开始清理腐肉。
看着桂花嫂子将刀刃在火上烤的发红,晾凉。
拿过来,很小心的一点一点的将大女腿上的腐肉割掉,割得很仔细,尽量伤及好的肌肉。
因为太过专注,一边的头发散落粘在脸上,额头上的汗都下来了。
桂花嫂子在一旁看,女儿腿上的腐肉被一点一点的削掉,剜掉,肺腑内一波一波犯着恶心。
即便是在给亲生女儿清理伤口,也实在看不下去。
借口说听到儿子草根在隔壁喊她,急急忙忙的躲了出去。
到了大门外,哇,张口就吐。
“把那片刀刃也在火上烤着,烧红了,晾着。”
条件太差,没有高度的烧酒,只能将刀扔在火上高温消毒。
清理了一小部分,她将手中的刀刃扔在一边,伸手。
苏墨凌马上将已经用火烧过,晾凉的刀片递了过来。
这样一点一点的差不多一个时辰,换了七八次刀刃,大女小腿肚子上腐肉,才全部清理完毕。
露出了粉色的肉。
江北雁才起身,擦了擦头上的汗,直了直腰。
看着已经沉沉睡去的大女。
“谢谢你帮忙。”
讨厌鬼到底是男人,沉着冷静,都不用提醒,直接将另一个刀片架在火上烧的通红,冷下来,递到她手里,反复如此几次。
江北雁只是习惯性的说了一声谢谢。
苏墨凌再次眼角下沉,嘴角轻扬。
扁头村姑习惯性的一声谢谢,已经将她同山村那些绝对的朴实无华,憨厚本分的村姑,分开了档次。
娴熟处理伤口的手法,冷静沉着的样子,足以证明她经常处理这样的伤口。
可,扁头村姑在见到他之前的六年中一直是哑巴,也没打听到她有医术在身,给那个人瞧过病。
离开都城之前她只有10岁,如果说认识很多药材,记了很多药方可以理解。
可这种临床处理伤口,军医都没这么熟练。
江北雁处理完了腐肉,用盐水清洗了伤口,抬头都感觉到了苏墨清的怀疑。
“我爹去世的时候我都十岁了,见过我爹给别人处理伤口,我还帮忙打下手呢。”
“到了这里,虽然我说不出话来,也一直惦记着跟我爹学的东西,这些年,我可没少给猫啊,狗啊,兔子啊,甚至有一年还给鹿处理过伤口呢。”
“你真的不用怀疑我,有的东西除了实践之外,还有天赋,还有遗传。”
“就像我祖父是医生,我爹从小就学医,我打生下来会说话起,就能认识药材。”
“我弟也能背很多药方,只是我爹出事吓着他了,他不愿意学医而已。”
“对了,我爹留给我最宝贵的东西,就是两本他亲自写的医书,其中有一本就是临床处理伤口的。”
江北雁一边说话再次很仔细的查看伤口,清理了这么一大片,其实都不是真正受伤的地方,真正受伤的原始伤口,只是一寸来长的伤口,伤口有点深,但是面积并不大。
是怎么受的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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