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行滑板掠过红柳枝，惊起漫天飞雪。
程九九只来得及抓住坠落的清雅少年，由于惯性冲击，飞行滑板撞碎了一块被风沙侵蚀得奇形怪状的岩柱，一头栽进覆了雪的沙子里。
她揽着陆万里柔韧的蜂腰提气后掠，踉跄落地，陆万里按着眉心，脸色发白的扯着她退到红柳林里，远离眼前的砂岩之地。
她摸摸陆万里苍白的脸，“怎么回事，这么疲惫？受伤了？”
陆万里摇摇头，捏着眉心说：“控制杨天齐耗费了太多的精神力，补神丹没那么快见效，我缓缓就好。”
程九九稍稍放心，便好奇的问起了眼前的怪石林：“这地方有什么不对吗？”
陆万里说：“前面是狂沙石漠，异兽横行，距离上一次清剿已是三年前，只怕硬土底下一步一个坑，全是陷阱。”
“……”程九九默默地拉着他又往后退了退。
[你退啥？你退啥！]
[全是异兽才好呢，杀杀杀！]
[刷分刷分！]
大白狗精神抖擞的出现，欠欠的挡住路不许程陆二人后退。
“起开，我们还要找人呢。”程九九一脚拨开大白狗。
大白狗看透了她不想动弹的心思，气得口吐人言：“还我灵石！”
程九九：“……”
对于系统已经在陆万里面前暴露一事，她的心情从惊涛骇浪到心如止水，也不过就是这几日的事情。
“还什么灵石？”她装傻。那点灵石都不够她一个龙用的。
大白狗竖起耳朵挺直腰，“欠条上——”
“欠条上只说从积分走账，可没有说一定要用灵石还。”陆万里帮腔道。
大白狗：“？？？”
仔细一看欠条，大白狗：“……”
大白狗气了个倒仰，满地打滚，嗖嗖蹬腿，也不知道它真正想踹的是谁。
·
狸奴点寸，摔到了一丛变异的骆驼刺上，虽然被缓冲了一下没有震碎内脏骨骼，但也被尖锐锋利的长刺戳成了筛子，从唇角流下的血染红了白雪，转瞬又被骆驼刺的叶子吸食掉。
“救……救我……”
“我还不能死……我要……报、报仇……”
他紧紧地抱着怀里的包袱，和变异骆驼刺抢着杨天齐的人头。
程九九犹豫了一下，还是出手救了人——细软如藤的梅花枝细细密密的缠住变异骆驼刺，拔下了挂在“刺床”上面的狸奴。
然后她就不管了，还是陆万里送了狸奴一颗护心丹和一些伤药，才堪堪保住了狸奴岌岌可危的小命。
变异骆驼刺缩回雪地里，收敛了所有的攻击性，仿佛不曾出现过。
狸奴腿边的包袱忽然散开一角，露出一张被变异骆驼刺扎得十分可怖的脸，程九九眼皮一跳，错开了目光。
她小声和陆万里说：“那是谁的人头？该不会就是杨天齐吧？”
拥有过目不忘之能的陆万里难得迟疑了：“应该是他。”
程九九杏眸惊得溜圆：“……敢情这小子说要拧下杨天齐脑袋的话，并不只是说说而已。”
“估计是有什么深仇大恨，才会带走杨天齐的头颅，报复杨家。”陆万里望着杨家飞舟消失的方向说，“而杨家势必会为了找头大动干戈。”
程九九：“就为了一个杨天齐，不至于吧？遗失的储物袋难道不是更重要么？”
陆万里：“杨天齐的名字是他祖爷爷起的，他出生那日，他祖爷爷顺利破境，成就渡劫，所以十分宝贝杨天齐这个重孙。”
程九九：“……”
她忽然反应过来，“那我们岂不是麻烦大了？”
“嗯。”陆万里牵着她径直往前走，“我已经发现辰逸了，等再找到笑笑，就立刻离开。”
·
张辰逸挂在树杈上，人昏迷着，但在他的附近没有找到林笑笑。
“奇怪，我看到他俩一起掉下来的，”程九九茫然极了，“笑笑呢？”
她飞身跃到树上把张辰逸拎下来脸朝下扔到雪堆里，几息之后，张辰逸忽然诈尸般一个猛喘抬头——“笑笑！”
“她在哪？”程九九叉着腰问。
“……”张辰逸脸色一僵，偏头吐出一口淤血，才皱眉说道：“我被一道黑影偷袭打晕，没能看见发生了什么事。”
陆万里忽然蹲下，从他后脑勺的头发里捡出一丝丝黑色的绒毛。
“这是……鸡毛？鸭毛？鸟毛？”程九九迟疑道：“笑笑该不会被吃掉了吧？”
张辰逸握了握拳，“不可能！”
“鸟的话，我好像看见了一只，它很大，但羽毛好像不是黑色的，往那边去了。”狸奴伸手指了指狂沙石漠的方向。
陆万里问：“那只鸟长什么样？”
狸奴忐忑道：“就……就是鸟样啊。”
“……”陆万里捻了捻指尖的黑色羽绒，“原地休整十分钟，然后进狂沙石漠。”
程九九：“……”
[嘻嘻～]
程九九一巴掌甩到狗脸上，看它还嘻嘻不嘻嘻。
大白狗扭头就蹭陆万里，陆万里摸摸它的狗头，温声道：“小白，赊我们一辆飞梭，给你弄零嘴儿。”
系统商城里的飞梭集攻防一体，而杨天齐储物袋里的飞梭虽然也有防御功能，但珠玉在前，谁不眼馋？
“汪汪~”大白狗欢快地摇尾巴。
程九九默默收回想要揍狗的爪子。
……
飞梭最多坐十人，程九九挑了辆星空款的。
狸奴鼓起勇气劝道：“狂沙石漠非常危险……”
“你可以不去。”陆万里淡淡道。
程九九附和的点点头说：“趁着杨家还未来人，你赶紧跑吧。”
狸奴不跑，“那我帮你们射鸟！”他迅速跳上飞梭，牢牢抓住固定着的隔板，像是怕被扔下去一样。
程九九确实不想带着他，这家伙就是个行走的靶子，被集火的炮仗，迟早得把他们这一窝都炸了！
但陆万里扔给了狸奴一个长匣子让他装头，显然是默许了他跟着，她便没说什么，只到最前头坐着，一句话都不跟陆万里说。
飞梭如流星划过地面，成功挑起了狂沙石漠之中异兽的兴趣，一堆变异沙鼠扑萤火虫似的扑向飞梭，瞬间就被飞梭上的杀阵绞杀！
[宿主，那些大老鼠都要跳到你脸上了，你能忍？]
[……嗐，实战才是最好的修炼啊！]
[你不会是睡着了吧？]
“蠢货，闭嘴，你很吵。”
程九九话音刚落，一只修长漂亮的手忽然拽住她的高马尾，扯得她被迫仰头。
程九九杏目圆睁，眼尾缀着一丝凶意，“干嘛？”
陆万里低头吻住她微张的红唇，从嗓子眼里溢出一丝温柔的轻笑，“哄哄你。”
“……”程九九轻轻咬了他一口，气倒是消了，推开他坐好，“全速前进？”
陆万里：“不，防御阵不能舍，就维持现在的速度，我开杀阵，你注意别飞太高，天上有个大家伙一直在跟着我们。”
“现在就开？”程九九蹙眉望天，什么都没发现，但她相信陆万里的判断。
“地面异兽太多了，现在不杀，我们很快就会被包围，一旦被逼停，状况就难说了。”
陆万里回头提醒道：“都揣点灵石丹药在身上，狂沙石漠里面有不少的高阶异兽可以封禁空间能力的使用。”
张辰逸：“收到。”
狸奴：“收到。”
程九九不由在心里嘀咕：这都没进狂沙石漠深处，还在外围打转呢，应该没那么点背遇到高阶异兽吧？
·
陆万里一入杀阵，只是被动还击的杀阵立刻杀出了一条血路！
大白狗一路飞奔一路捡尸，四只爪子都快在粗砂地面上磨出火星子——
[嘻嘻~哈哈哈~]
[要不是先和你绑定了，没法解除契约，我绝对要绑定小漂亮，成为他的系统！]
“那你可真是倒了血霉才遇上我。”程九九淡定嘲讽。
[……]
程九九不理突然自闭的系统，侧头和陆万里聊起了自己的发现：“那个狸奴，箭法很准啊，百发百中，要不是修为太低，伤害不够，限制了他的发挥，兴许就能一箭一个异兽。”
“他的火焰也有些特别……”
陆万里说：“笑笑的火焰是纯粹的火灵之力，狸奴的火焰则是火属性的器灵之力，他的修炼资质绝对属于上上乘。”
张辰逸小声唏嘘道：“可惜他在杨家蹉跎了太久，落了一身的暗伤，根基都毁了。”
“他这种的，倒也能治。”陆万里淡淡道，随即扔给了狸奴一颗丹药，“吃下。”
狸奴问也不问，直接吞了。
给张辰逸震惊到无言：“塑灵丹？这可是传说中的东西啊……不是，队长，你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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