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因为下雨,没有一点点的光亮,唯有时不时的闪电还有那街边的路灯带来一丝丝的光亮。
大雨像是要将整座城市给湮灭。
温以宁一个人失魂落魄地走在大街上。
在半个小时之前,她还是温家的大小姐,风光无限,可在半个小时后,她就变成了偷别人人生的罪人。
她从来没有想到她都叫了十八年的爸爸妈妈不是自己的爸爸和妈妈,她只是温家被抱回去的孩子。
现在真千金已经找到了,他们说她该让位了。
阮籍在她面前哭得泪眼婆娑,“宁宁,这么多年我待你也是如同亲生女儿的,可是现在我已经找到了亲生女儿,这么多年她过得不好,我不能叫她觉得我对你偏心,暂时一段时间,你能不能出去住?”
在听见这句话的时候,她犹如晴天霹雳,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她自己都不记得自己回应了什么,等有意识的时候,她已经一个人孤零零地走在大街上了。
无家可归的她只能一个人躲在桥洞下面哭。
耳边是雨声以及那滔天的江水声,感觉快要将人给湮灭。
“宁宁。”
冷不丁的耳边传来一道声音。
悦耳低沉,敲打着她的耳骨,她以为是幻听,下意识地看了过去。
立在她面前的是一身形颀长的男人,穿着黑色的西装,打着黑色的大伞。
身形卓越,光是雨中的一道剪影,都足以让人称赞。
她知道眼前的人是谁,是她的未婚夫傅风眠的小叔叔,傅家的老幺,傅则越,一个传奇人物。
16岁上大学,读的是天坑专业生物工程。
没毕业就成立了自己的实验室,学术论文对他来说那简直就是一加一那么简单。
年纪轻轻就是最炙手可热的天才科学家,还是京大最年轻的客座教授。
旗下有很多家大型的实验室,每年的专利更是数不胜数,随便一个专利费都能能超过一家小型企业一整年的利润,更何况名下更还是有属于自己的医药公司。
她抿了抿唇,小声喊了一声,“小叔叔。”
“雨下得这么大,一个人在这儿哭什么呢?”男人弯下腰,伸出干净薄冷的手,替她擦掉眼皮四周的水珠,“这是有人欺负你了?”
擦拭在她脸上的那只手,她感觉到温柔。
可是温柔到极致那就是无情了。
这个男人有多无情,温以宁心知肚明。
她不太敢和这个男人过多接触。
更何况温家的事情明天大概率就会传遍整个京城,她估摸着和傅风眠的婚事也会告吹。
这个男人只是她的限时小叔叔,她编了一个借口,“考试没考第一,难受的想哭。”
男人从喉咙里面溢出一丝笑,温以宁瞬间明白了,这个男人其实什么都知道了。
想想也是。
温家的别墅和傅家的别墅距离很近,傅家的人就是想不知道都困难。
她的脸上闪过一丝难堪。
沉默着没有再说话。
光线太暗,她也没有抬头,以至于没有看见他眼底所流淌的那一缕晦暗。
她的双脚忽然离开地面。
“啊——”她下意识地尖叫了一声,连小叔叔都来不及喊,“你要干什么?”
男人扔了伞,抱着她走进雨中。
“雨下得太大了,你要是继续待在桥洞下面,不是被江水冲走,就是明天被流浪汉捡尸了。”
“那你要送我去哪里?温家的人已经把我赶出来了,我回不去。”
温以宁有那么一点点怕他,不敢挣扎的太狠。
小的时候无意间撞破他解刨了一只兔子,那鲜红的血迹差点就染红了眼睛,很多回晚上做梦她都能梦见。
她其实每次看见傅则越都是有心里阴影的。
这会儿看他轻轻松松的把自己抱了起来,她感觉自己就像是那只躺在实验室手术台上的那只兔子,没有办法挣脱。
男人没回答。
可是男人越是不回,她就越是紧张。
“叮”得一声,密码门开了,她浑身上下一阵激灵,下意识地看向下意识地看向傅则越,“这里是?”
男人一边解开外套上的扣子,一边回答,“我名下的一栋公寓,你不是没地方可以去,你可以暂时住在这里。”
温以宁,“……”
还是进了他的狼窝。
她有一种拔腿就跑的冲动,好不容易才克制住了。
京城里有传言,得罪谁都不能得罪了傅则越。
得罪了其他少爷,可能还有百分之八十回转的余地,但是得罪了傅则越,可能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觉得现在的她不太适合忤逆他的好意,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男人也进了屋,解下精致名贵的银色袖扣,挽起袖口走到厨房找出生姜,清洗,切成碎片,然后泡成水。
“喝点姜茶,你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吧,免得感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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