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骑厚重的人影,裹着层层的黑色袍甲,飞马从林间跃出,抬手一个射弓,便有一支箭矢,急急透射而来。

    “俯身。”徐牧迅速喝了一句。

    箭矢扎到箭楼的挡板上,入木三分,连箭楼都被震得微微摇晃。

    “东家,怎办?”陈盛身子抖动,“这是个高手。”

    “无事,以箭楼为遮挡,山匪若靠近,便从弓窗里,把箭矢射下去。”

    “司虎,去把彭春抓来,吊在木墙上。”

    这就是徐牧留着彭春的原因,如果没猜错,那位裹着袍甲的骑马人影,应当便是老北山的瓢把头洪栋了。

    一个营出来的逃兵,好歹是一起扛过枪一起做过匪的,总不会过于绝情。

    司虎得了吩咐,一下功夫,便把奄奄一息的彭春缚了麻绳,高高吊在木墙上。

    徐牧冷着脸,刚要说些话,这几十个山匪的强悍,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期。

    却不料,还没开口。

    又是一支箭矢射来,射爆了彭春的头颅,尸血溅满了木墙。

    “该死。”

    想想也是,若是真投鼠忌器,也不会引狼围庄了。

    这是个狠人。

    “射死他们!”徐牧咬着牙。

    四座箭楼上,十余个青壮手执长弓,纷纷把将石镞箭往下方射去。

    三两个跑得最前的山匪,来不及避身,便被扎满了箭,惨声喊了几句,卧着身子往后爬。

    “切莫乱射,只射那些跑到木墙下的!”

    只要俯身在箭楼,以那些山匪的竹片弓,便没办法够得着,大多射上来的箭矢,离着还有小段距离,很快又落了下去。

    一时之间,即便几十个山匪气势汹汹,也没法子打破木墙,反而仓惶丢了几具尸体。

    “司虎,射那个头领。”

    夜色中,那骑马的厚重人影,依然冷冷在后略阵。

    司虎急忙抬起铁胎弓,可惜连着射了半壶箭,准头都耻辱无比。

    当然,这也不能怪司虎,毕竟在不久之前,还只是个打浑架的小棍夫。

    “把铁胎弓给我。”徐牧沉着脸色。

    司虎脸色愕然,又不敢不听,急忙将铁胎弓递了过去。

    握着铁胎弓,感受到冰凉的寒意,徐牧深吸了一口气,搭上铁箭矢,将弓弦艰难地张开。

    上一世,他去射箭场消遣,用的是复合弓,无法理解古人“开二石弓”的豪气。

    现在他懂了,非常懂了,几乎把两条腿开了八字,才勉强张开了铁胎弓。

    “牧哥儿,你莫要张得太开。”

    徐牧脸色涨得发红,原主人狗屎一样的身子,终究是不堪大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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