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沈玉成，沈母一直强撑着的精神终于崩溃了，她紧紧抓着沈玉成的手臂，语无伦次:“玉成……玉成……你妹妹她……我又把你妹妹弄丢了……涵芝她又出事了……”
沈母边说，身体还止不住地颤抖，原本看见儿子而止住的眼泪流得更加汹涌。
沈玉成一口气都没喘匀，拍了拍沈母的背，道:“娘，不是你的错，是歹人的错。只有抓贼，没有防贼的。”沈母捂着嘴，无声却撕心裂肺。
“在我眼皮子底下……我都没有看好她……玉成……涵芝不能再有事了……”沈母说着说着，一口气没喘上来，竟是晕了过去。
沈玉成手忙脚乱地接住沈母，抬头朝沈母的婢女琴月道:“去喊大夫。”琴月连连点头，可才刚迈出一步，又折回来:“大公子，慈安寺里唯一的大夫是承空住持……”
闻言，沈玉成的眉头紧紧拧在了一起。
说句不好听的，哪怕只有沈涵芝一人在慈安寺失踪他也不会对慈安寺如此戒备。
可这么多人，悄无声息，毫无预兆地失踪了，哪怕真的和慈安寺无关，哪怕全是出家人，他对慈安寺里的人也是充满了不信任。
但现在琴月又说唯一的大夫是这里的住持……
沈玉成看了一眼怀里脸色苍白，两眼紧闭的沈母，没有给他太多犹豫的时间，沈玉成点了点头:“快去！”
“画月，搭把手，来扶着夫人的肩膀。”
承空这次是一个人来的，提着药箱，一进门就迎上了沈玉成。
“有劳住持，这边请。”沈玉成赶紧把承空请了进去，又看向一边的琴月:“你先去休息一下，到时候你和画月还得照看夫人。”
琴月应了一声。
承空给沈母把了脉，道:“沈夫人没什么大碍，只是忧心过度，加之情绪的起伏比较剧烈，一时没受住，这才晕过去了，等夫人自行醒过来就无事了。贫僧给夫人开两幅安神的药，夫人也切忌太过悲伤。”
沈玉成点头:“多谢住持。”
承空叹了口气:“说来也是寺里的问题，监管不力才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贫僧也是于心不安啊。”
听承空主动提及这事，沈玉成心里虽然有些不虞，但他也不是那种咄咄逼人的人，只道:“住持不必太过自责，当务之急是抓到贼人，救出所有人。”
“有沈施主在，贫僧想会顺利的。”承空顺嘴说了一句，不想面前的沈玉成眯了眯眼睛:“住持这是何意？”
承空一僵，颇为僵硬地转移话题:“贫僧去开方子了。”说着，承空转身就要走。
“住持，话说一半不是什么好习惯。”沈玉成一个跨步拦在承空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承空，“为何有我小妹在就会顺利，如果没有小妹呢？是不是需要小妹做点什么牺牲？”
沈玉成和沈涵芝一个性子，最讨厌说话说一半的谜语人，对于神佛也没有多信任。
承空暗骂自己的嘴，本想着这些是沈涵芝的亲人，也有心打好关系，没想到一顺嘴都说出来了。
别看慈安寺是个佛寺，看上去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可和尚再怎么吃素，也是活生生的人，一个佛寺也需要维持日常生活的开支。若是全凭善男信女的香油钱，这偌大的佛寺早就开不下去了。
弟子们都得去街上化缘。
再加上慈安寺又坐落在京郊，看上去与世无争，可也需要时时关注京城的情况。
万一来了个打压佛教的皇帝呢？
身为慈安寺的住持，承空也要为慈安寺的以后做打算。沈涵芝这人身上充满着不确定，连带着与她有关的人和事都非常不确定。
他已经看不透未来，只能跟从内心的感觉。他的内心告诉他沈涵芝没有恶意，那他会对沈涵芝及沈涵芝的家人抱有善意。
承空下意识退了一步，道:“沈公子这是何意？难道是要用手段逼问吗？”
沈玉成笑了笑，只是眉眼低垂，看起来颇为骇人:“住持这是什么话，只是事关小妹，我也不得不谨慎了些。”
何止是有些谨慎，看沈玉成架势，如果承空说不出个一二三四，可能承空就走不出这个门了。
承空叹了口气:“沈公子实在是不需要如此，贫僧绝对没有恶意，沈施主也不会有危险。”
“沈施主命格显贵，必能逢凶化吉。”
“沈公子且放宽心。”
承空这一番话并没有打消沈玉成内心的焦虑，但确实看承空这幅模样和那天的赵北辰一模一样，想来是问不出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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