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野老书》是说在几百年前,有一老者居田野,相民耕种,故号野老,他亦擅长耕种,留下很多耕地之法。《尹都尉书》是指我朝一姓尹之人,官拜都尉,亦擅长耕种之事,其书曾载种芥、葵、蓼、薤、葱诸作物。”
“我读《泛胜之书》后,从辽东归来,曾流历于司隶一带两年时间,想求《野老书》十七篇和《尹都尉书》十四篇及其他书籍,却可不得,甚感遗憾,后来我听说豫章有纸,便想把《泛胜之书》抄写一遍,只是我把书留在青州家中,就又回了青州。”
“本想在家抄写《泛胜之书》,偶然听说太守在淮南救济百姓及崔元朴之事,便带着《泛胜之书》来到皖城,又听子敬说豫章有印刷之事,我便请子敬推荐我于太守。”
刘敬听了国渊的话,心里有些感动:“子尼放心,我必用这印刷之术将这些前人撰写的宝贵书籍印刷下来,以流传后世。日后,我要在南昌成立一个藏书馆,专门用来收藏各种书籍,我将收尽天下书籍,印刷后世。”
“太守志存高远,乃天下人之楷模,将受万世景仰!”
“唉,这印刷倒也容易,无非是时间问题,可是要寻找这些书就费劲了。”
“谁说不是?我在司隶游历几年都无所得,都是董卓那杀千刀的?”
“这与董卓何干?”刘敬觉得奇怪了,无端骂董卓干嘛?
“太守有所不知,本朝之初,班孟坚(班固)曾受命编制《艺文志》,收录天下奇书,分六艺、诸子、诗赋、兵书、数术、方技共六略,总共着录图书三十多种,近六百家,一万三千多卷,那时纸很是难得,都是着于竹简之上,很多书籍乃是孤本。”
“《艺文志》及原书藏于雒阳,然董卓入雒阳,受各路诸侯讨伐,竟焚烧雒阳,各路诸侯又在雒阳掳掠一番,至此《艺文志》及原书就不知去向,我曾去雒阳查探消息,却不可得。”国渊说着,竟忍不住哭了起来,为这些书籍的遗失而伤心。
刘敬也明白了,《艺文志》其实是图书总录,就相当于一个图书馆的书籍目录一样,但《艺文志》上的书籍大多都是有原书的。董卓烧雒阳后,又经各路诸侯掳掠一番,不管是原书还是《艺文志》都不见了。
要知道这时代是个科技发展缓慢的时代,没有纸张和印刷,很多东西无法传承。一项技术一旦失传,那就真的失传了,后世之人想获得这项技术,也只能重新去研究。
此刻,刘敬心里也暗骂起来,这个董卓真是可恶。只是,董卓尸骨早凉了,骂再多也没有用。他只好安慰国渊:“子尼真是辛苦了,不过你也不用着急。雒阳虽毁,但像子尼这样有志之士,我大汉还是有的。”
“兴许是有人提前藏了起来,使其免于被焚烧。他日,这些书籍必会重见天日。”
国渊止住哭声:“太守,你就别安慰我了。”显然,这话他也不相信。
刘敬想了想:“子尼,我即刻在南昌建一藏书馆,专门收藏天下之书,将其印刷保存。至于雒阳是否有遗留下来的书籍,我会派人专门去雒阳寻找查探,相信必会有收获。”
自从刘敬有了印刷术之后,他就有志向把天下的书籍全都印一遍。但他明白,这是一项长期的工程,可能要花费无数时间和金钱。所以,一直以来,他只是在嘴上拿这事来打炮,却一直没有采取措施。在他心中,印刷术要先用来割韭菜,把钱赚足了,再去印其他东西。
如今国渊的话让他明白,有些事情是刻不容缓的,这件事便是如此。思前想后,他才决定立即在南昌建立一个藏书馆。
“太守此举,乃盖世之功,只是雒阳我找了几年,所获不大。只怕……”
“你自己去找,就算真有人藏了,亦不会拿出来给你看,我派人去找,以抄录和印刷为噱头,符合那些人藏书的目的,若真有人藏了,他们必会携书来南昌,你放心就是了。”
国渊一想,还真觉得有道理:“太守说得对……此事我愿毛遂自荐,为太守再去一趟雒阳。”
刘敬这就不乐意了:“子尼,我知你有此心,但与收藏书籍相比,让百姓填饱肚子亦是重中之重。”他的话很明白了,那就是让国渊屯田。
国渊也明白过来,就不再坚持:“好吧!我听太守吩咐。”
这事就这么定了下来,后来国渊一想,反正日后要建藏书馆,他也不急着把《泛胜之书》拿去印刷,而是直接留在皖城,开始他的工作。
关于藏书馆一事,刘敬却思虑万千。他认为这事既然要做,就要认真去做。想了一下,他给在南昌的徐整和左伯各写了封信。在给徐整的信中,他告诉徐整,藏书馆将置于豫章书院之下,让徐整先把藏书馆建起来,比如选址、建造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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