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昱珩显然是被她的后半句气到了,猛咳一声。
“放肆!身为太子妃竟敢对孤说这种大逆不道、以下犯上的话!只要你一日是我东宫的人,就要一日尊我、敬我、钟情于我!”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竟说出了后面四个字。
夜风寂寂,安幕宁荒凉一笑,容色凄绝:“殿下可知心慢慢冷却,到一点温度都没有,是何滋味?”
安慕宁此话是向他表达,此前她是爱慕他、钟情于他,但现在,她心意已冷,不再有爱。
见祁昱珩欲言又止的模样,安慕宁哽咽道:“殿下可知妾身为何会与苏大将军扭打在一起?”
祁昱珩拧了拧眉,说出了苏妍桦告诉他的话:“你在梵华阁烧纸锭祭亡魂,妍桦不过偶然路过,你却挡她去路、无端挑事。”
可说到后面,祁昱珩竟不自觉地将手握成了拳,一个离谱的想法蹿进了他的脑海——
如果妍桦说的只是片面之词呢?
不,不可能,妍桦为人君子、性情率真,怎么可能诓骗自己、诬陷安慕宁?!
安慕宁脸色苍白,仿佛祁昱珩对自己的猜疑和歇斯底里,让她心痛得难以复加。
“那苏将军有告诉太子殿下,她与妾身说的话吗?”
她明明那么娇弱,却又那么坚强。
“她说她将安国大将军、大皇子万箭穿心,叫他们受尽千疮百孔之苦,浑身鲜血流尽而亡!再砍下他们的头,悬于凌江之上,受尽乌鸦啃食、暴雨冲刷、烈日酷晒!”
“她还是否告诉过殿下,安国大将军、大皇子乃人中龙凤、军中豪杰,当配得上体面死去、入土为安?!”
安慕宁一步一步朝祁昱珩走近,她眼角的泪夹杂着刺目的血色,滚烫落下:“她还是否告诉过殿下,安国大将军乃妾身外祖父、大皇子乃妾身同母嫡出的兄长吗?!”
最后一句话,叫祁昱珩如同晴天霹雳,僵在原地。
就连刚准备拔出佩刀,阻止安慕宁一步一步上前的萧炎都震惊瞳孔瞪大,一动不动。
“孤不知,孤真的不知……”
祁昱珩脸色一白,不知所措地起身。
他应该上前安慰安慕宁的,她哭得那样难受,以至于哭着哭着她突然轻笑了起来,如颠如痴,血色殷红却容颜苍白,绝望又破碎。
祁昱珩最后跌坐在檀椅上。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声音幽幽:“来人,太子妃累了,送太子妃回南薰殿,好生照料,否则,孤拿你们是问!”
“不必了,妾身有腿,亦识路,妾身自己回去。”安慕宁拒绝了。
她非但拒绝了,还将刚才祁昱珩砸向自己的那本书捡了起来,平静地摆回他的桌案上,甚至擦掉了上面染着的血。
正是这这个动作,叫祁昱珩仓皇地看着她。
那一声“宁儿”硬生生地卡在了喉咙里,喊不出来,又咽不下去,如鱼刺般,直叫他被扎得生痛。
安慕宁转身。
烛光摇曳,她玲珑的身姿投落在金砖之上,随着她的缓步离开,地面上的身影渐次被拉长、拉远,亦犹如她与他不可修复、不可靠近的距离……
“萧炎,孤是不是真的伤害到了太子妃。”
祁昱珩像是在问萧炎,但更像是在问自己。
所以萧炎并未回话,他只说:“多年前,确实听闻安国大将军、大皇子骁勇善战、所向披靡,虽所过之地战火纷飞,却从未伤过一名无辜百姓,就算军粮枯竭,也从未抢过百姓半粒大米,深受百姓爱戴,是难得一见的好将军、好皇子。”
闻言,祁昱珩像是被抽走了浑身筋骨,瘫靠在椅背,缓缓闭上了眼。
“萧炎,今日是中元节,替孤去浔阳河上放盏花灯吧……再去太医院找最好的太医,为太子妃照料额间的伤,告诉他们,落是落了丁点疤痕,孤拿他们是问。孤有些乏了……”
“是。”萧炎察言观色地退下。
之后几天,听说祁昱珩来了南薰殿多次,却从没有踏入过殿门半步。
又听说苏妍桦曾私下多次找他,却都因他忙于政务,没见上她一面。
而南薰殿前前后后快被内务府踏破了门,先后送来不少赏赐,红翡凤头金步摇、海棠滴翠碧玉簪、金嵌双龙纹手镯……
都是祁昱珩赏的。
安慕宁不知道他是出于什么心理,对自己的愧疚?对自己的歉意?还是仅仅在替苏妍桦作补偿?
不管是哪一种,安慕宁都不屑一顾。
不过东西她是一样都不落的收入了库房。
安慕宁坐于妆奁前,铜镜里倒映着她的容颜,太医院按照祁昱珩的意思,送来了上好的祛疤舒痕膏,额间的伤痕虽已不在,但她和苏妍桦,不共戴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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