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绫与梅花的身体完美贴合,不留任何挣扎的空间。远远看上去,肖似一只被束缚住的红色蝉蛹。
“不管你是不是臭狐狸的人,进了我的地盘就没有活着出去的!若是放跑了你,往后我的脸面往哪里搁?”
皮煞女满意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刚开始发现迷雾对这个女人不起作用的时候,她心底还慌乱了一下,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我劝你还是别挣扎了。你越挣扎,这东西便会缠得越紧。我可不希望你这张精致的皮囊破了相。”
梅花虽然被包裹在红绫之中,与外界完全隔开,但是她的五感却因此被放大了许多倍。
她能清楚地感知到皮煞女的缓缓靠近,以及她那若有若无的,令人感到黏腻不适的触碰。
真恶心。
梅花双目微闭,在心中默念心诀。
下一刻,皮煞女的指尖便陡然感到一阵灼痛,像是被烈火灼烧了一般。
皮煞女先是吃惊了一瞬,待看清发生的一切后,不屑地笑出声来。
“呵呵。没用的。”
“我的红绫刀砍不断,火烧不化。你这样做只是在白费力气。”虽然这团火的颜色很诡异,但是她对红绫有十足的信心。
果然,如同皮煞女所说的那般,待火势消退之后,红绫依旧完好无损,没有丝毫受损的迹象。
皮煞女啧啧两声,嘴角挂着一抹讥笑。
“方才的态度那么嚣张,我还以为你有多大能耐呢。原来也不过如此。”她言语戏谑道:“看不到你现在的表情,还真是有点可惜啊。”
然而,皮煞女得意的笑容并没有持续多久。当她迈开脚步,再度向梅花靠近的时候,忽然感到腰间传来一股异样的拉扯感。
她微微皱眉,疑惑地低下头看向自己的腰间。
于是,她发现一条极不显眼的金色细线。那股异样的拉扯感正是源自此处。
这条细线在清冷的月光下的照射下,轮廓逐渐清晰起来。
皮煞女下意识地顺着金线望向源头。只见线的另一头连接着“红色的蝉蛹。”
再仔细一看,红绫之上不知何时也被这种金线所缠绕。
那些金线如同细密的蛛网,紧紧附在红绫之上,正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还没等皮煞女辨认清楚那究竟是什么东西,伴随着一道尖锐的撕裂声,红绫刹那间爆裂开来。
火红的长绫在金线的强力切割下,顷刻间化作一块块毫无美感可言的破布,零乱地在空中飞扬。
皮煞女不敢置信地后退一步。
她甚至来不及惊恐,便被脚下凭空出现的金线猛地绊倒在地。
先前攀附在她腰间的金线此时迅速地缠绕起来,将她的双手交叉束缚于前胸。
皮煞女惊惶地挣揣了两下,金线却随着她的动作越收越紧,直至嵌入她的皮肉之中。
片刻之后,她悲哀的发现,这些金线甚至比她的红绫还要结实许多。
无数的金线被月光镀上了一层银白的光辉,那光泽时明时暗。
直到这时,皮煞女才看清这里早已被布下天罗地网。
她此刻俨然一只被蛛丝困住的蚊虫。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至此,皮煞女的心底忽然涌起一股惊悚之感。
她惊觉,原来她自始至终都是这个女人眼中的“螳螂”。
“虽然很感谢你对我这张脸的喜欢,但是,你能不能不要动手动脚的?”梅花神色淡然从一堆碎布中走来,嘴里还在抱怨皮煞女方才的行为。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皮煞女,抬脚蹬了蹬她的后背,笑道:“小鬼,服输了么?”
皮煞女显然是满心的不服,她面露凶恶之相,恨声道:“臭丫头,竟然敢占你姑奶奶的便宜!”
“谁是丫头?”梅花听了这话,不由得乐了起来。
一个一千多岁的小鬼,竟然敢在她面前自称姑奶奶?
“我可没有占你便宜。只怕你这位‘姑奶奶’的老祖宗来了,那也还是得尊称我一声祖宗。”
皮煞女哪里知道梅花说的是实话。她只当梅花是在故意羞辱自己,被调笑得生了气。
只见她双眼之中布满血丝,眼神顿时凶恶无比,似是要喷出火来。
“你放屁!”
粗俗的三个字骂得铿锵有力,震得人耳膜生疼。
梅花听了,蹙起眉头,后撤了一步。
——
愤怒中的皮煞女仿佛没有痛觉一般,决然地挣扎着站起身来,任由那锋利的细线切入她的血肉,将她的手臂扭曲成怪异的角度。
直到手臂被硬生生的割断,浓稠的血液滴落成一滩,皮煞女仍旧没有停止动作。
她如同断尾的壁虎,抛弃了部分的肢体,在一片混乱和血腥中逃脱了桎梏。
梅花龇牙咧嘴地目睹了这一惊悚的一幕,胃里如同翻江倒海一般难受。
然而,下一刻,更加超脱梅花认知的事情发生了。皮煞女断裂的手臂竟在眨眼间又重新长了出来,那速度竟比她的再生之术还要快?
紧接着,皮煞女顺势拔出了头上的银簪,面容狰狞地对着她的手腕,直直地扎了过来。
梅花见势不妙,骤然松开了抓着金线的手,快速后退,在夜色中一闪而过。
“躲得倒是快!”皮煞女一击不中,立即再度扑了上来。
她气势汹汹,疯狂地挥舞着发簪。那样短小的利器在她的手中竟被耍得呼呼生风。
梅花在左右快速躲闪间,还是不小心被皮煞女反手擦伤了手背。
她向后轻盈一跃,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抚着手腕不悦道:“我这手可还是要抚琴的,险些被你玩坏了。”
若是打坏了手怕是今后连个乐官都做不成了。
“抚琴?”皮煞女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她冷眼环顾着那些被血液浸染的金线,阴阳怪气道:“你都用琴弦来杀人了,还能弹出什么好曲子?”
“啧。杀你这个怪物也不算杀人吧。”梅花双手抱在胸前无所谓地笑了一下,而后随意地冲她点了点下巴。
“不过,你都不觉得烫手的吗?”
面对梅花的发问,皮煞女方才发现自己的掌心正在冒着缕缕青烟。她慌忙扔掉手中的银簪,就像是扔掉一块烫手的山芋。
原来,那银簪上沾了梅花的血珠,竟如同沾了致命的毒药一般,渗入她的血肉,开始腐蚀她的每一寸肌肤。
梅花适时地提醒:“这回你总该明白了吧。你修的是极其阴损的道行,你我修道相克,我的皮肉再香,恐怕你也消受不起!”
仿佛印证了梅花的话,皮煞女被腐蚀的伤口,正在不断地向外渗透着脓血。
诡异的黑褐色创伤,并没有因为扔掉银簪而停止恶化,反而仍在不断地扩大。
然而,梅花显然低估了皮煞女的狠戾程度。
只见皮煞女咬紧牙关,额头上的青筋因为蓄力而高高暴起。她当着梅花的面,决绝而又果断地将那只被腐蚀的手臂生生扯断。
伴随着残肢的脱落,皮煞女的臂膀截断处,眨眼间又长出了一条全新的手臂。
尽管之前已经亲眼目睹了一次这样的场景,梅花还是感到头皮发麻。
那种难以言状的不适感再度蔓延开来。
她打量着那双与皮煞女的身形严重不相符的大手,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原本压根就不是什么再生之术,眼前的这个女人或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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