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船后突然传来一声呼喝。
拓跋鸿雪猛地拉着孙崖香站了起来。
“霍辞?!”
两人一同奔到了船尾,只可惜夜色深沉,根本看不见后面有什么。
“拓跋鸿雪,在江南等我,别轻举妄动!”
声音越来越小,似乎仅有的一口中气一句话就给说完了。
若拓跋鸿雪没有沉浸在悲伤中的话,他一定能听出来霍辞语气中隐忍的痛苦。
可是如今,他和孙崖香正出于最悲痛的时刻,竟也没听出来异常。
只是紧紧握着孙崖香的手,两人相拥而泣。
不知道过了多久,船舱中传来几声老者的咳嗽,孙崖香赶忙抹干了泪水,依依不舍地和拓跋鸿雪告别。
墨色的船尾,拓跋鸿雪孤身伫立一夜。
一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萧重华从船舱里走出来,才看到甲板上凄惨颓败的拓跋鸿雪。
他皱了皱眉头。
看来昨天的事还没完呢。
他命身边的贴身太监,将萧枕淮、孙太医、孙崖香、辛追,连同木雕泥塑相仿的拓跋鸿雪,叫到了船上的议事堂中。
几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的萧重华面沉如水,帝王的威压瞬间铺陈开来。
“下个码头停船,你们几个,坐一艘小船回京去吧。”
萧枕淮手指一紧。
他心思缜密,当然明白萧重华的意思,垂下头来,不敢多言。
辛追脸上还带着出手打自己的巴掌印,听到这句,骤然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地反问:
“皇上,这又是为何?”
萧重华冷笑一声:“为何?你还好意思问朕为何?!”
除了辛追,其他众人都把头垂得更低了。
“此番前去江南,知道是做什么去的?”
辛追嘟囔着:“去喝阿星的喜酒。”
萧重华一拍龙椅的扶手:“你还知道是去喝喜酒啊?
你们呢?都知道吗?”
几人无地自容地点了点头。
“你们自己的船舱里,都有铜镜吧?
一个个去瞧瞧自己,像个什么样子!
知道的是你们各有心事,不知道的只当你们是去参加丧事!
人家好好的大婚,你们要是跟着过去这般搅和,依朕看来,还不如不去的好!”
五人纷纷惭愧极了,跪倒在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辛追此时才彻底明白过来,他们怎么就这么像去砸场子的呢?
这要是被云国师知道了,他那些个师兄们,还不把他们给吃了啊?
再说了,阿星本来开开心心的,看见他们这般,欢欣的心情,也少不了要大打折扣。
若真是如此,他就应该像皇上说的,乖乖回去的好。
萧枕淮是圣上的哥哥,理应带头表率。
他郑重跪伏在地,冲着萧重华五体投地:
“圣上教训的是。
是我等没搞清楚状况,只顾着自己,忘了此行的目的。
从此时起,万望大家能放下个人的恩怨心结,开开心心地去吃江千金的喜酒。
毕竟,这次大婚,是她九死一生才得到的,容不得半点缺憾。
如若遵守不了,便请回吧。
哪怕缺席,也不能让这场大婚蒙上阴翳。”
萧重华点点头,特意嘱咐了二哥几句:“这里没有外人,皇兄既然心悦江千金,自然会希望她一切都好。
还望皇兄以身作则,切勿顾影自怜,造成终生之憾事。”
萧枕淮身躯一颤,知道萧重华说的是什么意思,更加后悔自己对情绪的放任。
孙太医同样暗自后悔。
若不是江星烟一掷千金,处处照顾着他。
他那天下医者齐聚于此,共商医术的理念不知道要哪辈子才能实现。
更何况,他这番针对拓跋鸿雪,另一种意义上,也是伤了北洛医者的心。
他明明都跟他们说好了,西周北洛是一家。
可是,拓跋鸿雪跪在太医院门口之时,那些个毫不藏私,把自己毕生所学都贡献出来的北洛医者,看向他的眼神里,都带上了无尽的失望。
要知道,他从北洛的医术里,获得了不少从前未曾听过的医法,突破了好几个多年来的瓶颈,收益颇多。
如今,一份对老友的亏欠,也让他里外不是人了。
只是,事已至此,他万万没有回转的余地。
所有骂名都让他一个人背负吧,他不能再愧对老友一次了。
孙太医重重地叹了口气。
“唉,老臣听皇上的,这几日,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一切,等回京之后,再做定夺。”
萧重华微微颔首。
他看着跪在地上的孙太医。
原本一个精神矍铄的老头,如今竟也显现出风烛残年的样子来。
一种不祥的预感在他心头萦绕。
恐怕拓跋鸿雪和孙崖香两人之间,是有缘无分了。
拓跋鸿雪听到孙太医这般说,跪在地上不住磕头。
给萧重华磕完,又给孙太医磕。
他心中也明白,这几日,或许是他和崖香最后的欢愉。
孙崖香怔愣了半晌,磕头谢恩,脸上没了平日的凄惶,重新带上了坚定。
“谢圣上恩典,谢祖父成全。”
&
该站采集不完全,请到原文地址:(https://www.dynxsw.com/book/509927/108531154.html)阅读,如您已在悠闲小说(https://www.dynxsw.com),请关闭浏览器广告拦截插件,即可显示全部章节内容!该站采集不完全,请到原文地址:(https://www.dynxsw.com/book/509927/108531154.html)阅读,如您已在悠闲小说(https://www.dynxsw.com),请关闭浏览器广告拦截插件,即可显示全部章节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