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醒来的消息传到芳菲院时,陆知鸢正与母亲一道品尝宫里赏赐的御膳。皇上大气,赏了一百零八道菜,除了陆老夫人和季婉婉母子所在的福临院,连府里看门的小厮都分了一份。
得知消息,陆老夫人气得跺脚,恨不得将那些菜全都搬到福临院来。季婉婉火上浇油,说谢朝云和陆知鸢那对儿母女压根儿没有将老夫人和侯爷放在心里,是故意不给他们送菜,让他们难堪。
陆老夫人让身旁的嬷嬷去讨,嬷嬷隔着门缝,闻了个菜香就回来了。
陆老夫人气得扶住额头,责令下面传膳。早膳端上来,一碗清粥,一碟腌菜,几个杂粮馒头。陆老夫人抓起一个馒头丢向下人:“一大清早的,你就给老身吃这个?咱们侯府是没有粮食,没有钱了吗?”
下人捧着杂粮馒头满是委屈:“回老夫人,咱们府里的确是没有粮食,没有钱了,就您吃的这些还是从米罐和粮罐里搓的。”
陆老夫人眼前一黑:“你的意思是吃了这顿就没下顿了?”
下人点头:“若是没有新的米粮,下顿就只能吃咸菜了。”
“咸菜?这偌大的侯府怎会连买米粮的钱都没有?”季婉婉惊愕道:“是不是你们中饱私囊了?”
下人一听这话不乐意了,冲着季婉婉道:“表姑娘可真是看得起咱们,咱们只是厨子,管做菜的,不是管银钱调动的。倒是表姑娘你,掌着府中中馈,竟不知这府里已经没了下锅的米粮。”
季婉婉抿嘴,正欲反驳,下人却跟连珠炮似地怼了起来。
“说起来,侯府变成这样还得感谢表姑娘。若不是表姑娘的弟弟在外面欠了赌债,侯府的那些铺子又岂会落到旁人手中?还有府库里的那些钱,一部分给老夫人买药,一部分被表姑娘支走。表姑娘拿那些钱去做了什么,只有表姑娘才知道。”
“没有!婉婉没有拿侯府的银子!老夫人不要听她瞎说。”
“瞎说?表姑娘真以为自己做的事情没人看见。”下人跪到地上:“老夫人,奴婢实名举报,表姑娘私拿侯府财物,共计白银一万两。其中,三千两是从府库拿的现银,三两两是用老侯爷留下的那副《春山图》,剩下的四千两,是用府库里的金器和侯爷送她的东西换的。老夫人若是不信,可让您身边的嬷嬷去查。”
季婉婉慌了,不知道她做的这些事情怎么会被一个在厨房里干活的下人知道。一定是谢朝云,这个下人一定是谢朝云的人,她要害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祸水东引。
“你一个下人,胡说八道几句就让老夫人去查,你将老夫人置于何地?”季婉婉挽住老夫人的胳膊:“婉婉那胞弟是有些不争气,可那铺子不是被他输掉的。”
“不是被他输掉的,那是怎么没的?”陆老夫人甩开胳膊:“季婉婉,老身没那么好糊弄。这铺子的事情你得给老身一个交代,别以为淮儿不追究,老身就不追究。那四间铺子,是老侯爷留下来的。”
“老夫人明鉴!”季婉婉抹起眼泪:“铺子虽是侯爷送给婉婉的,然婉婉从未想过将它占为己有。婉婉明白侯爷的用意,他是担心姐姐过府之后,将府里的东西全部归到自己名下。侯爷将铺子交给婉婉是给他,给侯府留个后路。婉婉那弟弟虽有些不争气,却是个做事仔细地。”
一边观察着老夫人的神色,一边用力抽了抽:“自打那铺子交到婉婉胞弟手上,铺子的生意就一天不如一天,反倒是姐姐名下的那些铺子,日进斗金。铺子里的掌柜,伙计都不听胞弟的,说什么铺子是陆家的,轮不着季家的人指手画脚。老夫人,您想想,若那铺子挣钱,区区一点赌债算什么?”
抹了抹眼泪,继续道:“这铺子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怕是只有姐姐才知道。还有,姐姐似乎认识那赌坊老板,婉婉那个傻弟弟怕是给人算计了。”
“这个毒妇,我就知道,侯府没有好日子过全是因为她!”陆老夫人怒拍桌子,震翻了稀粥,只剩咸菜。
下人忍不住道:“夫人又不是表姑娘,才不会贪图那几间铺子。”
陆老夫人气归气,转念一想,下人说的不无道理。自打谢朝云进府,吃的喝的用的全是从她嫁妆里出,她若真是贪钱之人,断不会如此大方。家里那几间铺子她是知道的,虽说地段不错,买卖还行,跟谢朝云的嫁妆比起来,大巫见小巫。
谢朝云不是季婉婉这个没见识的,断不会将那几间铺子看进眼里。这个季婉婉,拿她当枪使。
眼珠子一转,握着季婉婉的手道:“谢朝云是个什么心思,老身不清楚,老身只知道婉婉是一心为咱们侯府着想。库银的事情莫要再提,婉婉既掌了府内中馈,就有权利调动库银,只要说清楚那些银子的去向就成。府内缺银缺粮的事,老身相信婉婉自有办法。”
季婉婉听了这话,只觉得姜还是老的辣。嘴上说着不追究,实则秋后算账。偌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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